永平十八年八月十一日,正是當今皇上親弟,岐王何熙承加封晉王的日子,皇帝親下詔書與民同樂,自是武安城內仿似洋溢著過節的氣氛,好不熱鬧。
岐王府內,下人們各就其位的準備著,熙承內室裏,熙承身著一身黃色袞服,衣服上栩栩如生的印著四條淩雲桀驁的四爪金龍,山河日月盡繡其上,熙承兩手張開,輕舞從背後為他係上金黃玉蟒帶。常貴在一旁欣慰的笑著。
熙承開口道:“皇兄未免太鋪張了些,封王而已何須搞得如此隆重,方今國家正處危難,恐遭他人口舌。”
“主子,您就別說了,皇帝對您的疼愛那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晉王爵位不低,當有此大禮。”常貴急忙開口道。
““是啊,我想陛下如此做定有他的原因,陛下勤勉節儉,不是崇尚虛無奢靡之人,你可莫要辜負陛下的心意”。輕舞一邊為熙承束著頭發一邊說道。
“王爺,車帳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了。”語者卻是那日點春堂的狂徒柳三變,此刻他著一身綠色朝服,恭敬的道。
“好,你們隨我一去前去南郊祭祀。”熙承大袖一揮道。
熙承等人來到王府門前,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府外整齊的車帳排滿王府前整條街道,最前列由七七四十九執金吾組成先列方陣,皆手持王旗,隨後緊跟雙列手持兵刃的禁軍,隨後四駕車輦緊隨其後,車架兩旁各有兩兩對齊四匹由禁軍所牽駿馬,後方竟全是侍女女官手持掌扇。
見岐王出府,立即有一個禁軍統領模樣的人跑來到:“各位大臣皆已到達南郊,請晉王殿下登攆啟程。”
熙承對周邊人吩咐了幾句便登上車輦,柳三變常貴輕舞分別選取車輦四周的一匹馬騎跨上去,一切完畢後,儀仗隊便緩緩向前開進。熙承坐在由四馬牽引的華麗車輦上目睹爭相觀望的沿途百姓,喃喃自語道:“若是天下一直這麼太平就好了。”然而通過這麼長時間的了解認識,熙承早已經搞清楚了大涼王朝如今的局勢,雖然作為一個外來人,但是自從接受了這個身份地位後,他明白,自己早已經和這個王朝的興衰榮辱聯係在一起了。望著眼前攢動的人流,再想起王朝如今的局勢不禁令他想起了前世消亡於軍閥割據的大唐,蹂躪於外族鐵蹄下的兩宋。
行約一個時辰,車仗至南郊,遠遠望去,一高壇聳立,文武群臣整齊的排列在下麵,熙承喃喃說道:“恐此次祭祀,並非加封我為晉王那麼簡單,看這陣勢倒像是要祭祀天地呢。”
群臣之首梁超玩著眼前這陣勢亦自言自語道:“小皇帝這是要做什麼,如此大陣勢,莫非?”
這是卻見,南麵方向,亦駛來一隊車帳,這車帳更是宏偉壯觀,玉輅高舉,儀仗整齊,原來是皇帝的車仗。
熙承停住隊伍,下輦靜立一旁,待皇帝車仗經過後,複又起行。
良久,人員皆到齊後,皇帝登高壇道:“朕自禦宇以來,從未舉行過祭祀大典,恰逢皇弟加封典禮,便臨時著禮部安排如此一場盛大典禮,策文朕已準備好了。”說完便從袖口拿出一黃帛卷軸。
下麵百官雖很驚訝,但現在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自沒有誰去觸這黴頭,皆下跪高呼皇帝聖明。
皇上叫來翰林院大學士張憲通令其讀祭文,群臣皆行跪拜之禮。
皇帝走到熙承跪下的位置,拉起熙承道:“且隨朕一同祭天。”說完便拉著熙承一步一步走上祭台。
此事祭天樂曲響起,隻聽張憲通高聲道:
“朕即位十有八載,及前年親政,雖諒德藐躬,然坐朝起更未敢稍有懈怠,今天下板蕩,蘇運興於草莽,亂我河內,異族迭起西南,擾我邊民,節度擁兵不肖,調令不行於四海,北有強齊,伺機而動,嶺南流寇,擄掠百姓,朕聞天下之理,本諸簡易,而行之以順道,則事無不成,昔太武觀周道之衰,明德已失,遽興涼州,及其定國,修文德以求賢,恩威加於四海,爾來四百又五十四載,朕觀前朝曆代,未有及我朝者,及穆宗失治,外夷窺伺,樂的乘隙而入,海內腥膻,社稷險為磨滅,朔漠健兒,混一北方,海內諸王,變亂不休,承天運體天法道剛毅禮智英哲明睿道武皇帝登天山而涕泣曰:“內訌不至蔓延,外族不來問鼎,除非上下一心,若彼爭我奪,上替下淩,禮教衰微,人倫滅絕,則大涼不複也。”道武以綱紀結人心,以武略定天下,大涼得以中興,憐其英年之早逝,然大公無私,及其駕崩有嗣而傳位文宣,其以國家大事賴有長君則興之言,其後未有及其者也,及文宣而治,未嚐有負道武之托,方今天下,大類如此,今朕有親弟,人品敦厚,聰明早慧,朕欲效道武之風,若朕之不幸,則傳位於熙承,今特加封其晉王,以顯朕隻真切,上天可鑒,群臣為證,不自私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