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宋屹愷把報紙摔在書桌上,桌子上的其他文件、紙筆散落一地。
“老爺……”榮駟站在書桌前,彎著腰,看見這一幕,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羅的屍體在江中被發現的新聞,各大報紙紛紛刊登,就連自家報紙也沒有避嫌。老羅的國學修養相當不錯,寫作水平也是鼎鼎有名。他這一走,許多文人墨客,是連聲歎息。
宋屹愷雙眉緊鎖,太陽穴的青筋幾乎暴起。
“我剛去了趟警察局,屍檢結果剛出來:老羅死的時候,正好是宋氏周年慶晚會那天,也恰巧是晚上舞會出事的時候遇害的,死因是溺水身亡。”
宋屹愷站起身來在書房不斷來回踱步,一邊深深思考。
“溺水身亡?周年慶?”
“老爺,這其中,會不會有聯係?”
“如果說,晚會的意外是掩人耳目,倒也是合理的推斷。隻是,誰會去殺他呢——難道是,殺雞儆猴?”
“老爺的意思是,有人知道了老羅給咱們辦事,在背後捅咱們一刀?”
“晚宴上出了事,毫無推卸是宋家的責任。這兩起事故,顯然是針對宋家。”
“您說的是……”
“爸,駟哥。”宋秋靈踏進客廳,一副落湯雞的樣子,冗長的紗裙已經濕得皺成了一團。
“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被淋成這樣?”宋屹愷見女兒這副樣子,緊張起來,趕緊上前。
“丁伯父出了意外,在醫院呢!”宋秋靈迫不及待地問道,“您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那邊我已經派人去慰問了,不需要你勞心。”宋屹愷嚴肅回答。
“丁伯父和咱們關係這麼好,您怎麼不去親自看他?派人去,他會不會心裏有芥蒂?”
“芥蒂?嗬嗬,他能有什麼芥蒂?他能坐進宋氏周年慶的晚宴,還不是靠你爸爸?”宋屹愷輕蔑地說。
宋秋靈不知所雲地歪了歪頭。
“行了,趕緊回房間把濕衣服換了,一會兒又該生病了!”
宋秋靈換了真絲的睡裙下來,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看,老羅的新聞一下子傳遍了上海。菀芹認過屍體後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她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老羅雖然死了,她的工作還是要繼續做。
“小姐,這是老爺吩咐我給您燉的雞湯,說怕您淋了雨著涼,給您補補身子!”張媽從廚房出來,手裏捧著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
被張媽這一說,宋秋靈這才聽見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地叫,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
“咦,爸爸和駟哥呢?”看了看周圍,除了張媽,空無一人
“榮少爺開車送老爺去警察局了。老爺怕您受了風寒又累著,叫您先在家裏好好歇息——對了,左小姐剛剛派人送來張戲票,說是您常在她麵前叨念著想聽京戲,她這次托人專門買了最好的兩個位子,叫您有空去聽一聽,票我放在老爺書房的桌子上。”
宋秋靈喝碗雞湯,想起戲票的事,便興高采烈地走進書房。散亂的書桌已經被張媽收拾地完好如初,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桌上放著一張黃色的戲票,寫著:蘭心戲院,雅座1號。
“嗬嗬,這個左小姐,倒挺有心的。”
宋秋靈拿起戲票剛要往外走,忽然,她瞥見裝有母親相片的紅色相框下,壓著一張駝色的信封,她好奇地拿起來看。
這,這分明是……
母親的字跡!
她的心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