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尾高淳忠走進了榮一生活,是榮一生命的一新起點。從此,他們倆亦師亦友、亦兄亦弟,建立了半個多世紀的親密關係。晚年,他在給尾高淳忠傳記的序言中寫道:吾之與公生於同鄉,又有親族血緣關係。論年齡公為吾兄長;論學問公為吾師輩。吾之學業進步、成長無不受公之薰陶。故餘之深切敬愛公,始終如一,全管鮑之交,實非偶然。
淳忠小名新五郎,比榮一年長十歲。榮一的爺爺是新五郎的外公,新五郎的母親是榮一父親的姐姐,兩人是姑舅表兄弟。
新五郎家是手計村的名主,同血洗島相距幾裏地。他幼年跟村塾先生讀經書,隨叔父練習毛筆字,又從著名的儒學者菊池菊城先生學習儒學典籍,十餘歲起從武術老師練習劍道。十二、三歲時,他同祖父一起到百裏以外的水戶城郊觀看了一次狩獵形式的軍事演習,那個數千名武士轟轟烈烈、調度有序的場麵使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震撼,一下子擴寬了他的視野。他益發努力讀書,不管是正史野史、古今文理一概博覽,廣泛涉獵。還勤於動手,廣交朋友,從日常勞動生活中汲取知識。不管是水田旱地、養蠶製藍,還是記賬販賣,都幹得有模有樣。十四歲時,新五郎還幫助伯父編撰了一本《養蠶手冊》。到十七、八歲,新五郎已經是方圓一片有名氣的俊秀後生。十九歲時,新五郎應幾個家長之請,在自家辦塾啟蒙。
新五郎學從“陽明派”,篤信陽明的“四句教”,即“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認為良知是心之本體,無善無惡就是沒有私欲的遮蔽的心,是在未發之中的天理,,是無善無惡的,也是人們追求的境界;當人們產生意念活動的時候,把這種意念加在事物上,這種意念就有了好惡,善惡的差別,可以說是“已發”,事物就有就有中和不中,即符合天理和不符合天理,中者善,不中者惡;良知雖然無善無惡,但卻自在地知善知惡,這是知的本體;一切學問,修養歸結到一點,就是要為善去惡,即以良知為標準,按照自己的良知去行動。天理不是靠空談的,是靠格物致知,靠實踐,靠自省。這個過程也是“知行合一”過程。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要去實行這個道理。如果隻是自稱為知道,而不去實行,那就不能稱之為真正的知道,真正的知識是離不開實踐的。比如,當知道孝順這個道理的時候,就已經對父母非常的孝順和關心;知道仁愛的時候,就已經采用仁愛的方式對待周圍的朋友,真正的知行合一在於確實的按照所知在行動,知和行是同時發生的。新五郎把從“陽明派”那裏學到的方法運用到生活實踐中,他在學塾牆上手書兩個條幅:一日“格物致知”,一日“知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