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臥底(1 / 2)

>  平岡慧眼識才,不會讓這二人僅僅就是去做一個門人。他讓榮一二人在門房幹了兩個多月,基本上熟悉了一橋家規距,不久就晉升二人為禦徒士。所謂禦徒士,就是幕府的警務步行武士,實際工作內容並末改變。不幾天,平岡親自召見了榮一。

原來,自長州炮台被英法聯軍炮轟後,海岸防衛問題就頻繁被提起。而鼓燥者中,薩摩藩的分量很重。薩摩藩之所以婁婁提出海防問題,表麵上看,是因為他的藩府有過被歐洲聯軍炮擊的悲慘經曆,深知海防門戶的重要;實際上,是薩摩在被炮轟後,學習了西方的築防技術,全日本隻有他的能力最強。薩摩對幕府向有二心,借此機會,想把全國的海防權拿過來。

幕府不可能認識不到這個問題的實質,但是,它也處於進退維穀的境遇。進,攝海防築新式炮台,就意味著把權力交給薩摩;退,天皇和百姓都呼喊攘夷,幕府也不得不作出承諾,攘夷的首要就是鞏固海防,不做這個事,上下都不好交待。幕府最後作出決定,撥銀14000兩,在全國建造14處炮台。任命一橋慶喜為禁裏禦守衛總督,攝海防衛指揮;任命薩摩藩士折田要藏為禦用炮台場築造官,從大阪開始動工。這樣,既滿足了全國上下要求加強海防的願望,又把控製權把持在手中。一橋接過了這個差事,他不能信任那些野心勃勃的薩摩人。於是,平岡就打算安插個眼線,對大阪工事進行監視。這個工作很重要,既要機警又要不露聲色,平岡叫來了榮一。

平岡對榮一說了這些意圖,問榮一怎麼進入比較合適?榮一略一思索,說就以學生的身份進去,既可問,也可看,還能學習一些相關技術。平岡點頭讚許,說我會作一些必要交待,你準備近日動身吧。

回到宿地,榮一向喜作介紹了情況,喜作說這是平岡大人的信任,值得慶祝。兩人喊上惠十郎,來到一家小酒館。惠十郎是一橋家的資深衛士,為人爽快單純,平時不離平岡左右,又是推薦榮一二人的引路人,因此三人私下交往不少。聽說榮一要去大阪學習,惠十郎說正好,我有一好友就在折田身邊,名叫小田井上,就是搞築炮台技術的。榮一喜出望外,直說“如此甚好”。三人劃拳行令,酒興甚高,不到兩個時辰,幾瓶清酒就底朝天了。

酒後歸來,喜作即呼呼入睡,榮一卻不能入眠。夜半,喜作起身入廁,見榮一仍輾轉反側,於是燃起燈燭,兩人披衫對坐。喜作故意打趣,“酒未盡量?”榮一笑而不語。“要不我陪你再飲?”喜作又說。榮一叉開話題,說我在想和新五郎第一次遠行信州的事。“想千代了吧?”“那倒未必,隻是想起那次出門,新五郎說,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我在想,我這一去,可能麵臨著什麼情況。”於是,二人分析起來,無非是接納和防備。那麼,接納怎麼辦?不接納又怎麼樣。兄弟倆嘀嘀咕咕,切切磋磋,一直聊到東方暨白。

這是四月初的一天,榮一在日落時分抵達大阪海岸炮台。工地上冷冷清清,詢問值守人員,才知道指揮部設在二之丸內。進到城裏,幾經周折,找到一處大宅,正門上掛著一牌匾,上書赫然幾行大字:攝海防衛禦用炮台場築造官折田要藏。門樓上,還新裝黌紫絹彩結圍飾,象征著紫氣東來。榮一想,一個臨時機構卻要這麼大的場麵,可見此人喜好虛榮。

通報了姓名後,折田接見了他。或許是剛剛晚餐飲完酒的緣故,折田沒等榮一說什麼話,就諜諜不休地訴說了一番。大意是昨天已收到一橋家函、這個工程很重要、一橋大人很英明、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等等。折田肥大壯碩,發髻麵頰泛著油光,一副位高權重的派頭。他講話時並不正視,偶用餘光警覺地瞟睃,其言不由衷是想試探讓榮一的反映。榮一滿麵真誠地說,大人,我隻是來學習技術的,別的事情我不便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