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2 / 3)

破廟殘破的大門前蹲坐著兩名東瀛武士,正吃著酒小聲交談。南宮玉繞到廟後,見四周無人飛身上房,一丁點聲音也沒發出,掰開瓦片向裏麵望去。

隻見廟堂裏有六名東瀛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人就是唐崢。另外佛龕前還有兩張床,躺著一男一女,男的臉色憔悴,睡得昏昏沉沉,女的在默默垂淚,懷中還抱著一個一歲大男嬰。南宮玉認出那男的就是真正的太子朱載垕,女的就是太子妃李氏,懷中抱著的是小世子朱翊鈞。誰敢想在這一間破廟裏竟關押著大明未來的兩任君王。如果東瀛人沒有那麼多想法,而是直接殺了他們,大明已然亂成一團。好在兩位世子都平安無事,現在更不可能讓東瀛人的陰謀得逞。

他正準備打出火焰彈的時候,忽然聞見了一股濃濃的藥味,他這才發現破廟的角落裏還坐著一人,一個女人,一邊拿扇子熬藥,一邊看著一卷書。當看清那女人的容貌時他渾身一震,竟是許久不見的秀子。

南宮玉心的沉了下去,他曾想過如果再見麵的話可能就是仇敵,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綁架太子”是板上釘釘的的死罪,就算是自己也護不了她。想到月光下的夫妻誓言,海島上的相愛纏綿,他怎忍心把妻子送入大理寺非人的牢獄。想到這裏,他將火焰彈重新收了起來,決定自己解決這件事。他忽然想到了在少林寺偷襲自己的東瀛高手,那人功力絕不在‘八大高手’之下,不知會不會也在這裏。他雖然沒見過那人的相貌,但是那種高手舉具備的氣質是可以感覺出來的,他又仔細觀察了廟堂裏的每一個人和每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確定那個人不在這裏時才放下心來。

他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落在了太子和李氏的前麵,隻要那名東瀛高手不在,他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裏。東瀛人一陣騷亂,紛紛拿起兵器朝他圍攏了過去。秀子嬌軀一顫,手中書落地,秀目射出複雜難明的神色,也拿起忍者刺圍攏上去。她早知南宮玉不但沒死在海上,還當上了王爺,這次前來京城行動既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他,二人的身份已不同,如今隻能刀劍相向。

唐崢臉上殺氣騰騰,南宮玉非但是他的情敵,還幫助唐凡奪取了自己的門主之位,害得自己流落他鄉,好如喪家之犬。他拜入甲賀穀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報複唐門,尤其是唐凡和南宮玉。

南宮玉淡淡道:“我既然在這裏,你們的一切陰謀詭計就休想得逞,看在殿下尚無損傷,爾等若立即離去,我可以不殺你們。”他這麼說全是為了秀子,不然他才不會大發善心。

他在京都踢館的名氣猶在,但這批東瀛忍者卻不認識他是誰,有幾個年輕氣盛的見他隻有一個人,喝罵道:“八嘎!太囂張了!讓我們來領教一下!”

秀子是他們的頭領,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但還是有一個年輕的忍者想在秀子麵前表現一下,揮動武士刀砍了上來。結果可以想像,被南宮玉彈指擊中腦門,陷下去一個坑,昏死過去。

其餘忍者一片嘩然,就要一擁而上,秀子喝令道:“住手!你們不要送死!”一名年紀稍大的忍者道:“組長,他隻有一個人,我們不必怕他。”秀子用東瀛話道:“他就是京都踢館的‘百人斬’,南宮玉,難道你們比新選組的十番長更強麼?”所有人的背脊上都冒起涼意,不再輕舉妄動。

秀子轉向南宮玉,輕歎了口氣,幽幽道:“你還好麼?”雖是一句簡單的問候,但南宮玉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多麼想把秀子留下,從此不再分開,但心知是不可能的,僵硬的點了點頭,道:“還好。”

秀子看了眼南宮玉,低聲道:“外麵是不是有埋伏。”南宮玉頷首,也低聲道:“你要小心,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在這裏。”秀子“嗯”了一聲後,用東瀛話吩咐手下道:“放棄行動,化整為零,分散撤退。”忍者隻好聽命撤離,唐崢離去時狠狠瞪了南宮玉一眼。

秀子最後一個跳出窗戶,她蹲在窗台上停了停,扭頭深情的看了南宮玉一眼,道:“別了,夫君。”

南宮玉暗歎了口氣,這才回身拜見太子和太子妃。

朱載垕仍然昏睡不醒,倒是李氏抱著孩子盈盈下拜道:“多謝皇叔相救。”南宮玉忙攙扶還禮道:“王妃不必多禮,你們是如何被劫持的?”

李氏道:“小閣老到王府做客,說請到了神醫為王爺把脈,誰知那神醫卻是東瀛的高手,把我們全部點穴,悄悄運出了王府,關押到了這裏。他們計劃明天把我們送往東瀛,好在皇叔及時趕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南宮玉道:“王妃可記得那神醫什麼模樣?”李氏回憶道:“文質彬彬,恭敬有禮的中年人,他出手時的眼睛閃著藍光,很是詭異。”

南宮玉心想那人應該就是那位東瀛高手,看來他才是幕後主使,好在他不在這裏,便道:“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都在外麵,我們先送殿下回府。”李氏道:“也好,不過還請皇叔把那東瀛女子熬的湯藥拿來,現在到了殿下用藥的時辰了。”

南宮玉見秀子煎的那壺藥燒的正旺,便拿過來倒在碗裏,準備為朱載垕服下。藥到嘴邊突然心中一動,把藥潑到了地上。

李氏奇道:“皇叔這是何意。”南宮玉不需要解釋,就聽見“刺啦”一聲,土地被湯藥融出了一個洞,裏麵劇毒無比。李氏吃驚道:“這次怎麼有毒,前幾天都沒事的。”

南宮玉歎了口氣,他了解秀子。雖然對自己舊情難忘,對任務卻是一絲不苟,不然當初也不會推自己入海。現在既然帶不走朱載垕就肯定會想辦法殺了他。

隻聽“咚咚咚”,四周火焰彈連響,圍山的守軍和突圍的東瀛忍者交上了手,不一會兒陳洪和譚勉率人衝進破廟,見到他們一家沒事,這才鬆了口氣,連夜送他們回府保護起來。南宮玉讓他們秘密進行,並計劃了下一步的計劃。

文武大臣都不知昨夜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照常早朝。百官到齊,太監高宣“太子駕到”時,嚴世藩才從殿外拖拖然走了進來,與假太子同時到場,百官的“千歲千歲千千歲”倒像是對他喊得。

嚴世藩站在隊列裏,微微含笑,並不向太子施禮。高拱大步出列,高聲道:“臣要參嚴世藩無禮狂妄,目無殿下,犯大不敬之罪,請殿下將他亂棍哄下殿去。”

假太子笑道:“本王新拜了嚴大人為師,視師若父,照禮本王該向嚴大人行禮才對。”高拱嘴唇抖動了兩下,道:“張大人和下臣才是皇上指定的太傅,他嚴世藩連個進士都不是,有什麼學問可以教殿下?”假太子道:“學問不一定是書本上的,本王多請一位師傅,博取諸家之長,有什麼不好。來人啊,給嚴師傅賜坐。”

嚴世藩坐下後,笑道:“肅清兄,大家同為太傅,最近殿下跟我親近多了些,你又何必嫉妒呢?”高拱好笑道:“我嫉妒你?”搖頭退回本隊。百官互視了一眼,見次輔徐階仍然站著,嚴世藩反而坐著,看來太子是徹底倒向嚴黨了。

假太子道:“近日嚴閣老身體抱恙,不能早朝,下朝後派本王的禦醫前去問診。”嚴世藩道:“多謝殿下。”

假太子道:“本王今天有一件大事宣布。父王已在昨夜成仙得道,現將王位正式傳於本王,有聖旨在此,百官跪聽。”說著取出聖旨交給了旁邊的太監。

百官全都大驚失色,但也不敢多問,紛紛跪地聽旨。張居正道:“傳位大典應該雙君齊至,不知聖上現在哪裏?”嚴世藩道:“太子殿下不是說了麼,聖上成仙得道,現已位列仙班,如何‘雙君齊至’?”張居正道:“皇上既已成仙,又如何寫得這份聖旨?難道皇上在閉關前就料定這次會成仙得道麼?如果已經料定,為何不提前安排傳位大典?”嚴世藩怒道:“這份聖旨難道就不能是提前準備的麼?張居正,聖旨在前,你仍喋喋不休,如此大不敬之罪,還請殿下將他哄下殿去。”

假太子“嗯”了一聲,道:“來人,趕張居正下殿。”殿兩側衝出一百禁衛軍,為首的嚴慶冬抓著張居正的衣領就向外拎去。

這時殿外忽有一人大喝道:“住手!”百官閃目看去,隻見南宮玉率領著譚勉,陳洪,小九等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從殿外走了進來。南宮玉在嚴慶冬手腕上輕輕一點,後者便中電般的鬆開了衣領。南宮玉將張居正拉到了隊伍裏,道:“張大人受驚了。”

嚴世藩看出情形不得,沉下臉道:“王爺,你早朝來遲也就罷了。現在太子登基在即,你帶這些人持刀上殿,是來逼宮的麼?”

南宮玉看了眼他身後的禁衛軍,笑道:“小閣老帶來的人並不比我少呀。”嚴世藩冷笑道:“太子登基之日,下官怕有人造反前來護駕,有何奇怪?”南宮玉道:“你怎知我不是來護駕的呢?”

假太子厲聲道:“本王無須護駕,還不退下。”

南宮玉微微一笑,走到大殿正中,朗聲道:“各位同僚,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位太子殿下是假的!”此言一出驚堂四座,跪滿一地的群臣都震驚的看向假太子。假太子心虛,嘴唇抖了抖,沒說出話來。

嚴世藩臉上也變了顏色,大怒道:“放肆!你睜著眼睛說瞎話,太子就在你眼前,怎麼會是假的?”南宮玉道:“找一個長得像的人冒充太子,小閣老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嚴世藩深吸一口氣,道:“你既說太子是假的,那真的又在哪裏?沒有證據就不要信口雌黃。”

南宮玉笑了笑,道:“請太子殿下進殿。”四名東廠太監抬上來一頂軟椅,上麵躺著虛弱不振的朱載垕。此時他已蘇醒,指著嚴世藩,虛弱道:“賊子!還不伏誅!”

這回嚴世藩的臉色才徹底變了,張居正和高拱都失聲道:“王爺!果然是真的王爺!”嚴世藩勉強堅持道:“又有誰能證明你的那個太子是真的呢?”

“我能證明。”李皇妃抱著小世子走上殿裏,對假太子道:“你說你是真的殿下,那你告訴我,成婚當日,父皇送給我們的禮物是什麼?”假太子滿臉冷汗,支吾不語。李皇妃繼續道:“你再告訴我,洞房交杯酒時,你又對我說過什麼話?”假太子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此時百官再無懷疑,這才知這些日一直被一個假太子糊弄,全都大怒不已。

李皇妃嬌叱道:“來人!脫下那人的龍袍,連同嚴世藩一起拿下!”譚勉和陳洪齊聲應是,帶人走了上去。嚴世藩大叫道:“護衛何在!”以嚴慶冬為首的禁衛軍也衝上去護住了嚴世藩。不過禁衛軍的態度已有些猶豫,現在形勢明朗,都不願為假太子賣命,都生出了投降之心。

嚴世藩大聲道:“魑魅先生!現在該你建功了。”話音剛落,從禁衛軍後走出一人,正是帶著麵具的魑魅。譚勉道:“魑魅先生,你我都曾為皇上效力,為何如今反助賊人?”魑魅嗬嗬一笑,沒有說話。

嚴世藩狠笑道:“現在誰活著,誰說的就是理,至少我們還有魑魅先生,你們仍沒有必勝的把握,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魑魅微微一笑,道:“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老夫不必和你魚死網破。”嚴世藩驚訝回頭道:“先生這是何意。。。”話還沒說完就被魑魅一指點倒。嚴慶冬驚呼道:“爹!”也被魑魅點中。

魑魅來到南宮玉身前,跪下施禮道:“嚴世藩已抓,請王爺處置。”南宮玉道:“你這是要戴罪立功麼?”魑魅笑道:“王爺誤會了,老奴奉命在嚴黨身邊潛伏,到了關鍵時刻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南宮玉道:“你奉了誰的命?讓我如何信你。”魑魅嗬嗬一笑,取下了麵具。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都沒想到魑魅原來竟是劉瑾。

南宮玉也驚奇道:“劉公公?”劉瑾道:“皇上早已懷疑嚴黨有篡位之嫌,特意讓老奴投靠他們,收集罪證。”說著拿出一疊信件,道:“這都是嚴世藩這些年關於造反的書信。”

此時譚勉已讓人拿下了嚴家父子,禁衛軍也全都繳械投降。南宮玉看了幾封信件,道“嚴家的證據雖然確鑿,但也不能證明公公沒有參與其中。”

“朕能替他證明。”不知何時一身便裝的朱厚熜走了出來,坐在了龍椅上。南宮玉等百官趕忙山呼萬歲。

朱厚熜笑道:“劉瑾一直都是朕的人,是朕把他派到嚴世藩身邊的,王爺放心就是。”南宮玉躬身道:“是。不知皇上是何時出關的?”朱厚熜大笑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朕哪還有心情閉關。嚴世藩剛一找劉瑾扮作的魑魅,朕就料到他想幹什麼了,就已經出關了。”

南宮玉不解道:“那皇上為何不早點主持大局,任由嚴世藩胡作非為那麼久?”朱厚熜歎道:“當時太子已被偷龍轉鳳,朕怕他們狗急跳牆,害了太子,不敢輕舉妄動。再說機會難得,朕正要借此事看看誰忠誰奸。”

南宮玉心想你倒能沉得住氣,也難怪在西域時魑魅能有朱厚熜的血粉,原來他就是劉瑾。有人說魑魅富可敵國,應該是劉瑾用魑魅的身份斂財,把錢再給朱厚熜。魑魅的身份隻是朱厚熜的一個賺錢工具。

朱厚熜麵對嚴世藩道:“朕不曾薄待你們嚴家,為何反朕。”嚴世藩哭道:“臣一時鬼迷心竅,罪該萬死,臣知錯了,請皇上開恩。”朱厚熜冷然道:“敢做不敢當,別讓朕瞧不起你。就算你不說,朕也能猜到你與東瀛暗中勾結,不然借你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嚴世藩大哭不止。

朱厚熜道:“朕隻問你一件事,你的所作所為,嚴嵩知道麼?”嚴世藩驚恐道:“我爹最近重病在床,根本不知道下臣在做什麼。”朱厚熜冷然道:“朕覺得也是。以嚴嵩的老謀深算,就算要做也會做的更高明,況且他也根本不會做的。以你們父子的權勢,跟坐這個位子又有什麼區別?嚴嵩才不會這麼傻。”嚴世藩悔斷肝腸,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朱厚熜擺了擺手道:“押到大理寺牢,嚴加審問。”嚴家父子和假太子押走後,朱厚熜讓南宮玉把嚴家造反的書信交給了譚勉,道:“這些不想活的人交給你們錦衣衛去抓,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不忠者死。你們該知道怎麼做。”譚勉收起信件,道:“聖上放心,下臣明白了。”

錦衣衛,東廠和禁衛軍都撤離後,朱厚熜轉顏笑道:“反臣可恨,殺不足惜。忠臣難得,更應該嘉獎了。在這次謀反事件中的最大功臣非應天王莫屬,若非他及時查明真相,采取措施,救回了太子,我大明朝的江山真就有覆滅之危了。應天王除了繼續掌管兩部外,另加封為護國天君,平時領攝政王之職,統領朝政。”

朱厚熜寵信道教,‘護國天君’雖隻是他想出來的虛職,但‘攝政王’卻操縱著天下大權,一人以下,萬人之上。南宮玉現在騎虎難下,隻能領旨謝恩。朱厚熜又嘉獎了陳洪,譚勉,張居正,高拱等一幹有功之臣。

風波平息後的三天,南宮玉前往西苑給朱厚熜輸氣。完畢後,朱厚熜留下他聊天,道:“昨夜嚴嵩來見朕,求朕放嚴家一馬,應天王如何認為?”南宮玉心知朱厚熜早有了主意,道:“請聖上示下。”朱厚熜道:“嚴嵩是三代老臣,又為朕做了不少事,朕也不願趕盡殺絕,嚴世藩是不能留的,嚴嵩嘛,不殺也罷,我看他也活不過這個冬天了。朕擔心這麼做的話會不會有損威嚴,太過婦人之仁了。”

南宮玉道:“皇上多慮了,世人隻會感念皇上天恩浩蕩,不忘舊情。臣弟還有個提議,不知除了嚴嵩外,能否再留下一人?”朱厚熜道:“還要留誰?”南宮玉道:“嚴慶冬。”朱厚熜道:“他是嚴世藩的兒子,也是這次事件的幫凶之一,朕怎能饒他。”

南宮玉道:“可以把他流放他鄉,隻留一條性命而已。這次要殺的人太多了,給嚴家留下一人也可以安撫仍在職的嚴黨成員,他們隻會感念皇上的恩德,更加為皇上效忠。”

朱厚熜想了想道:“你是社稷功臣,你的提議朕不會拒絕,但隻能放過嚴慶冬一人,其他嚴家的男女老幼必須殺絕,朕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的下場。”南宮玉心中泛起一絲涼意,心想謀反的隻是嚴世藩一人,他的兒孫和親戚也許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他的孫子隻有果果那般大小。為什麼這些無辜的人也要陪嚴世藩而死呢。別的朝代隻是誅滅九族,隻有大明朝是誅滅十族。

朱厚熜道:“除了嚴家的人,朝中跟隨嚴家謀反的同黨也不能輕饒。”說著交給南宮玉一份折子,道:“這都是嚴世藩的同黨,朕決定殺光他們,一個不留。”南宮玉心情沉重的接過厚厚的一本折子,打開一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其中竟還有王涵禮,冷月姬,李君賢的名字,這些人再加上家屬,那要殺多少人呀。

南宮玉忙跪地道:“這些人隻是從犯,還望皇上開恩,饒了他們的家屬吧。”朱厚熜道:“這些人中有朕的大臣,嬪妃,也有京城的富商,他們的一切都是朕給他們的。現在他們卻想反朕,一群吃裏扒外的東西,朕既能讓他們富有,也能讓他們一無所有。”南宮玉道:“得民心者得天下,還望皇上以天下為重,少殺以示威嚴即可,萬不可濫殺呀。”

朱厚熜笑道:“不如你來做這個皇帝,這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南宮玉心中一驚,忙跪地道:“臣弟絕無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剛才所言全是為皇上著想,請皇上明察。”朱厚熜大笑的將他扶起,道:“不必緊張,朕沒有懷疑你,也沒有試探你,而是在認真的跟你商量一件事。”

南宮玉擦了把冷汗,重新坐下後道:“皇上想商量什麼?”朱厚熜道:“朕的兒子體弱多病,臥床不起。孫子才滿兩歲,難當大任,朕一心玄修,無意朝政,有心想把皇位傳位於你,你有何想法。”

南宮玉嚇得趕忙起身,劉瑾笑著將他扶回座位,道:“聖上在問王爺話,又沒有讓王爺跪,王爺回話便是。”南宮玉趕緊道:“臣弟絕無此心,請皇上勿疑。”朱厚熜笑道:“朕說過不是在試探你,而是真的有意傳位於你。”南宮玉道:“臣弟身為攝政王,身兼兩部已然誠惶誠恐,絕不敢再有奢望。隻望倭寇之亂平定後便帶著家人歸隱田園,臣弟說的都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