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清荷鄭重地疑惑了,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找了“度娘”。“度娘”神通廣大,任何疑難雜症,她都能揭曉答案,不過她的赤裸裸也差點要了艾清荷的命,那幾個字一點也不含蓄:怕冷的男人,陽虛。
那個晚上,艾清荷一遍遍地夢到宮廷太監,全部都是紀元的模樣,驚得她一身冷汗。
【無辜柔軟的小動物】
貝蒂聞之笑得前仰後合,她在視頻裏把臉湊近鏡頭擠眉弄眼,要不,我去幫你試試他?我下個月就回國了。
艾清荷怒,說什麼呢,這是你能試的嗎?你試過了我還能要嗎?
貝蒂笑得不以為然,我用過的男人多了,保不準,你這個就是我用過的呢。
艾清荷當時真想翻臉,又找不出狠話反駁,貞操這東西,若要一個男人藏了四十年,那他一定是個重度患者,哪裏還用她去揣測和試探?但是用閨密去探險,未免有損道德底線。
貝蒂陰陽怪氣,要不,你去試咯。艾清荷一個激靈,默然地喝了一口茶,不,你去吧。
艾清荷覺得自己在那個點上像一枝被霜打了的玫瑰,她怕自己目睹到一個不爭的事實,毀了她用心撐起的春天。
貝蒂回國那天,艾清荷帶了紀元去接風,一路上,她都在褒讚這個貝蒂,不遺餘力地想要把她隆重地推到前台。紀元輕揚嘴角,笑而不語。
貝蒂整了容,美豔不可方物,這是她繼改名後的第二次驚豔。艾清荷一邊唏噓貝蒂的美,一邊用眼角偷偷看紀元的表情,始終未見端倪。
用餐時,貝蒂優雅地給紀元斟酒,那酒叫西雅絲,貝蒂點的,居然是艾清荷和紀元約會時的紅酒牌子,這讓艾清荷對貝蒂佩服得目瞪口呆,僅僅是初次相見,她就準確摸到紀元的脈搏,不愧是男人堆裏混出來的女人。
貝蒂火力很猛,不容紀元有喘息的機會,一股腦地灌了他三瓶西雅絲,直到紀元漸漸混沌了意識,俯身於飯桌之上。貝蒂吐著煙圈,做出OK的手勢,一會兒回去看好戲——放心,這酒我買單。
艾清荷心中生出片片的疼,喃喃自語,紀元的單誰來買?
夜風肆虐,艾清荷像要迎接一場視死如歸的血雨腥風,載著貝蒂和紀元趕回自己的家,她要在自己的家裏聆聽風聲。後視鏡裏的紀元在貝蒂的懷裏醉成了一團,像某種無辜柔軟的小動物。
【一份四季如春的愛情】
艾清荷原以為她的房間裏會是一派鳥語花香、春意盎然的景象,沒想到紀元把她的房間弄得雞飛狗跳,狼煙四起。她破門而入,看到紅著眼的紀元,像一隻發了瘋的野獸,指著貝蒂破口大罵。貝蒂縮在床角花容失色,她戰戰兢兢地告訴艾清荷,他看到了我的文身。
貝蒂向艾清荷認了錯,連帶著對紀元的那份兒。她說,當年紀元對她一往情深,她卻劈腿別的男人,辜負了紀元。她說,她在機場就認出了紀元,是自己貪戀舊情,想要重溫舊夢,她對不起艾清荷。
艾清荷甩給了貝蒂一個耳光,又甩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她不能忍受友情的背叛,也不能忍受自己的荒唐。
艾清荷找到了紀元。他穿著加厚的羽絨服,像一隻南極的企鵝,渾身泛著寒意。
他說,當年,他的全世界就隻有一個貝蒂,他用了兩年的積蓄買了大鑽戒去向她求婚,卻撞到她和別的男人在歇斯底裏地滾床單。那是一個冬天,他嘶吼在冰天雪地裏,漫天的冰冷封殺了他所有的熱情。從此,他的季節裏便隻剩下嚴冬,再沒暖過來,他怕冷。
艾清荷深深自責,這個男人淒楚的過去裏傷痕累累,她卻為了一己之私,凶殘地揭了他的傷疤,再一次置他於萬劫不複的傷痛之中。
她要救贖,用一生的愛,三世的情。
晴日裏,艾清荷高舉著自製的火把,在紀元麵前莊嚴告白,讓我來愛你吧。
紀元像烈日下融化的冰川,眼淚洶湧成河,他緊緊抱住艾清荷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這樣一份厚愛,他亦等得太久。
婚禮在一個雪天舉行,皚皚白雪裏,新郎白色衣衫,單薄而聖潔,他對新娘說,我要在跌倒的地方獲得新生,謝謝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艾清荷喜極而泣,從此她將有一份四季如春的愛情,永永久久,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