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滄瀾血案(下)(1 / 2)

雨揚冬聞言大吃一驚,身子一抖竟將喪服碰落,問道:“難道是漠北的人來了?”

雨揚秋道:“我拿不準這事,你長年涉足外國,此時離莊也不是件難事。我就留在這裏打聽消息,一旦有什麼訊息就會立刻飛鴿傳書於你。”

雨揚冬還待多問,忽然半空中“嗤”地一聲急響,兩枚暗器從屋頂飛來,分襲雨氏兄弟二人。雨揚冬自知如若自己閃避開來,三哥身子不靈活必然中招,無奈此時左近有沒有趁手兵刃,隻得“哇”一聲奪過喪服,內勁湧入衣中,竟似一麵銅牆鐵壁佇立。聽得“仆仆”兩聲響,暗器打在上頭,如石沉大海,力道盡被卸去。

雨揚冬也感雙臂一麻,喪服立即脫手。他心下暗道:“好大的手勁!”低頭去看那暗器,原來是兩粒木製佛珠。

“這佛珠粘在喪服上,未免不倫不類。”隻聽屋頂一人笑道,一個禿頭大和尚隨聲破屋墜落。這和尚臉口方正,唇若塗朱,兩個耳垂垂到肩頭,額前太陽穴高高鼓起。手上一掛念珠,已是缺了兩粒。

看他的服飾不像中土僧人,雨揚秋喝問道:“來者何人,敢在滄瀾山莊造事!”

那番僧嗬嗬一笑,道:“不對,不對,來的雖然是人,但來這裏倒不是造事的。要非說有人造事,雨四俠你也才到山莊,那造事的人也有你一份。”

雨揚冬見他說話瘋瘋癲癲,正不知如何解答。忽的番僧步子一長,不知怎的竟已欺至雨揚秋身後!這步子如鬼如魅,詭異已極,不知他如何踏出,雨揚秋便已經受製。雨揚冬正待去救三哥,隻聽他“啊”地悶喊了一聲,兩眼一直撲的便向自己倒來。雨揚冬不及多慮,衝上前去一把攬過三哥,雙手方剛觸及衣角,隻覺著一股腥臭之氣襲來,立時覺著渾身酸軟無力,一個不提防竟被這一撲撞倒,兄弟二人扭在一起。

他情急之下伸手胡亂一摸,隻覺手上熱乎乎的沾上了什麼東西,驚叫一聲“不好!”使盡餘力翻過身來,卻摸到雨揚秋背心窩上深深陷下一個指印,周身素縞盡是鮮血,原來他方才摸到的便是三哥的鮮血。番僧見雨揚秋已無生理,嗬嗬一笑,破屋揚長而去。

一日之內先是聽聞大哥、二哥橫死,如今又親眼見著三哥被襲身亡。雨揚冬本來就脾氣暴躁,性如烈火,這時哪裏還能忍得住這股氣,當下將三哥屍身放平,也不及多看兩眼,跟著就衝出屋追去。他一路自那內室跑出側廳,身上兀自沾著些汙血,隻是狂吼殺人。這時白楓等一眾滄瀾子弟都已祭告完畢,看他這般模樣闖出來,都吃一驚。

白楓正要攔他來問,雨揚冬隻管狂叫道:“我三哥給那和尚害了!”話音落時,已飛奔到一個劍士左近,一把抽出他腰間佩劍,手舞個劍花,飛也似追出莊去了。

白炎正自傷痛於雨揚春、雨揚夏逝世,哪想從雨揚冬口中說來,是那凶手再度出擊了。他心頭浮現起自己兒時和雨揚夏親若父子般的玩耍,不由得火冒三丈,向白楓稽首道:“爹爹,這惡賊我非殺了他不可!”說這話時雙目通紅,倒是把白楓看得愣了一愣。

需知白炎自小生長在滄瀾山莊,鮮涉江湖。卻不想在自家門口,本派元老紛紛遇害。他少年人血氣方剛,竟然動了出莊入江湖的念頭,這時隻怕爹爹不許,自腰間拔出長劍,足下輕輕一點,使出他那“飄雲步”來,他輕功造詣不凡,不等白楓等人上前阻攔,他早已飛遁至十丈之外,遙遙傳來一聲:“爹爹、各位叔叔伯伯,等我回來!”

白楓見著雨揚冬、白炎惶急而去,知道事情隱隱不妙,但他究竟一派掌門身份,心思沉穩之極。當即率領眾人向雨揚秋遇害的密室中走去。雨揚冬方才從房裏跑出來時踉踉蹌蹌的在地上留了不少血漬汙跡,由是那內室雖然隱秘,一行人尋找起來倒不是太不方便。不一時走入內室,便覺一股腥臭之氣撲鼻而來,白楓眉頭一皺,隻見雨揚秋撲倒在地上,一襲素縞雖然不曾破裂,但已滲出大片大片的暗紅色鮮血來。此際查案要緊,白楓自顧不得許多忌諱,抬手一劍向雨揚秋後背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