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嘶”一聲,雨揚秋背後衣衫堪堪被劍氣劃破,露出背脊肌膚來。隻見他背心窩拇指般大小一個黝黑窟窿,鮮血還成汨汨細流,兀自不止。滄瀾眾人大多震懾於這指力的凶悍,臉色都刷的白了。
白楓喃喃道:“好……好一個盈虛派!”
“這又是盈虛派狗賊幹的好事?”“我滄瀾山莊哪裏招惹了他,竟然屢下殺手!”一時室內嘈雜聲一片,群人議論紛紛。
“盈虛派開派宗師君霽雲生平就一個俗家徒弟肖子凝,哪裏冒了個和尚出來?”人群中突然有人發一聲問,眾人去看說話的原來是劍廬右使楊淵池。這人行事穩重,不願與旁人攪和起哄,由是有此一問。
“不知道,不知道。”白楓連說兩聲,“隻是這盈虛派‘九轉天音指’的功夫,萬般作假不得。”
這時眾人才知道這越過衣衫擊碎肌膚的指法叫“九轉天音指”,不少人罵道:“好雅氣的名字,卻落在這麼惡毒的武功上。”
白楓又環顧四周,看見地上的孝衣,兩粒木質佛珠嵌在衣服上,已和那厚重布料融為一體,輕易扯它不開。
楊淵池上前端詳了一番,說道:“這刺客好厲害的手法,兩粒佛珠能有這般力度。”
身後一個弟子道:“我師父也好厲害的內功,這不擋下來了嗎?”言語之間頗為得意,這人叫做孟庭賓,是雨揚冬的徒弟。
旁邊劍廬左使嚴飲鋒聽了這話,芻眉道:“不對,不對!”
白楓微微頷首,道:“飲鋒見地不凡。這刺客指力如此雄沉,但卻將念珠釘入布衣,而非直接射穿布衣,殺死雨四俠,這是為什麼?”
“莫非……”白楓似乎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這話便說不下去了。
“莫非刺客是故意不殺雨四俠,要引誘他出莊!”嚴飲鋒接過話道。眾人聽了麵色大駭,卻又不得不承認這話有理。這麼想來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無怪這刺客就偏巧在兄弟兩人迂回進了內室才出手殺人,又隻殺一個就倉皇逃命,原來是蓄謀已久,有意要引走雨揚冬!
白楓想到這一節,驚道:“敵人處心積慮要滅我山莊,我豈能遂他的願!我這便啟程追趕雨四俠與炎兒。”說罷又對嚴飲鋒道:“此去西行八百裏可至饒州,雨大俠的大弟子遊所雲下山之後,在此地聲勢頗大。你快快去那裏將此事告知。著他速速調查此事,萬勿走了奸凶。”嚴飲鋒領命去了。
白楓又對楊淵池道:“先莊主四位兄弟相繼罹難,我與炎兒、飲鋒又要出外緝凶。山莊安危全在你身上,你可有把握?”
楊淵池毅然道:“我莊高手雲集,豈懼跳梁小醜!莊主大可放心,楊某必不辱命。”
白楓欣然,又溫聲道:“楊右使,你也莫太過緊張。雖說大敵當前,但不難看出敵人鋒芒在我頭上。我今日一旦離莊,山莊必然無虞。”
當下白楓把莊中事情分撥定了,就和嚴飲鋒分頭上路,兩騎快馬一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