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一個食客聽了這話,連忙問道:“這位兄弟,除了衛叔敖將軍,還有哪位將軍不幸遇難了?”
魏海雕道:“嘿嘿,看來還有比這我消息更不靈通的。紫電軍花南宮笑女將軍早在幾個月前,就折在那肖魔頭的手裏,你難道不知?”
白炎聽了這話,便知不實:南宮笑雖然蹤影全無,但是給滅長安所擒,與肖子凝並無幹係。他不待開言,石迎客就說道:“魏老兄,你又胡說些什麼了?南宮將軍我兩個也是認得的,那天饒州出了大事,遊家莊滿門被滅,南宮將軍卻不知了下落。你怎麼說他被肖子凝殺了?”
又聽一人道:“哎,近日江湖上血案頻頻,鬧得一團亂糟。大夥兒早就分不清楚啦!除了肖子凝作案,他的那個師弟摩提耶羅也頻頻出手。還希望這次君山大會後真能有什麼法子除掉這兩個魔頭才好。”
白炎料想他幾人聽來的也多半是些小道消息,但一想到遊所雲滿門被滅,就不禁毛骨悚然。忽聽大堂東邊角落裏爆發出一陣響亮的笑聲。白炎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女丐和一個道士對麵而坐,兩人左肘垂地,右肘定在桌上,右手上各執一隻筷子在半空中交相拚鬥。那筷子就似兩般兵刃一般,來去竟有淩厲的響聲。這道士鬥到興起之處,竟然朗朗笑了起來。
白炎心下甚奇,不由得走進去看這兩人。隻見那女丐及腰長發亂披在肩頭腰身。左手搭在一罐酒壺上,壺中尚有殘酒;道人身著一襲灰白色道袍,卻沒拿什麼拂塵兵器,舉止甚是隨便,看樣子也不像哪一家名門正派的弟子。這兩人拚鬥甚劇,旁人靠近他們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女丐一笑,倒把眾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白炎隻見這兩人的筷子揮舞得虎虎生風,一挑一刺間仿佛有內力迸發交擊,威力甚大。倘若將之換成了刀、劍或是什麼趁手兵刃,必當是一路高深莫測的武功。白炎此時江湖閱曆頗少,卻說不上是哪一門哪一派的。
看了半刻,不知人群裏哪個冒冒失失地喊了一聲:“這婆娘使的是打狗棒法!”白炎這才恍然驚覺:“打狗棒法是丐幫幫主一脈單傳,郭幫主已經被滅長安害死,難不成這少婦竟是丐幫的新一任幫主?”
那道士聽了那人呼喝,說一聲:“對!”那聲音沉著冷峻,也隻此一字。
又一人道:“你使得是太乙派天遁劍法,是也不是?”
道士又道:“是!”
女丐聽他連喊兩聲,目光頗現遊離,而手上絲毫不慢。她當即將右手虛探,將筷子斜刺向半空。道士自然而然也將筷子一探,待要攔她。抬起手來才驚覺,這一刺不是向自己招呼來的。這一招毫無章法,就更沒有阻截之理。女丐早知道他攔截不成,筷子也不縮回,兩指間猛生巨力,順勢一甩。隻見她手上那根筷子去若星馳,“奪”一聲牢牢嵌入木桌。眾人仔細看時,這一手入木甚深,幾乎將那桌子也給打穿了。
道士見她棄箸收手,眉頭一芻。女丐低下頭去,說道:“道兄一直存心避讓,是我獻醜了。”聲音細如蚊蚋,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