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初歇,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芳香,逍遙子從剛才躲雨的無人居住的破廟中走出,身後跟著已經恢複如常的熊。畢竟夏芸在熊的生命中隻是一個過客,而逍遙子才是值得熊一輩子去感恩的人,在過了最初的難以釋懷以後,熊真正釋懷了。
“師傅你不是說讓我自己決定如何走這躺江湖的嗎?”
“我估摸著我們銀子快不夠了,剛才在你出去救那個劍法不俗的女孩的時候我接下一躺生意,我們要馬上做好這筆生意,要不然晚上就隻能露宿街頭了。至於你……”逍遙子斜瞥了一眼熊,“以後有錢了再說!”
對普通人來說,生活永遠是被銀子逼出來的。熊心裏原本預計這躺轟轟烈烈的江湖行,也因為銀子而打了水漂。也可能是因為某些逍遙子沒告訴熊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麼,隻有逍遙子自己知道。
……
熊跟著逍遙子風風火火來到一處位於江南北部偏僻的縣城,不大不小,在大秦王朝可以算浮萍之於大海一類的地方。大街上人煙稀少,就算有人也大多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透著一股陰寒的味道,熊估摸著也許是縣令貪圖美色又有龍陽之癖所以少男少女們都隻敢躲在家裏。熊在心裏嘿嘿了兩聲。
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小縣城,縣令就是土皇帝,無人敢忤逆其旨意,一令即出無所不從,若有不從就拖到衙門地牢裏監禁一生或者直接亂棍打死。
熊很納悶為什麼來這個鳥不拉屎而且透著陰氣的地方。
逍遙子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先在城裏的客棧住上一夜打探打探消息”。
熊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竟然會有人緣還不少的客棧。客棧的人雖然算不上多但絕對不是稀無人煙,小廝對熊這類客官的詫異已經習以為常,笑著解釋道:“客官您別看這縣城冷冷清清的,來往的人還真不少,有商賈有俠客有平民甚至還有在京城做官返鄉路過的,大多都住在我們店裏。”
熊和逍遙子住在一個房間,不是因為兩個人好照應,而是他們銀子實在不夠了而且這家客棧是先交訂金然後才給住店的。
白天師徒倆在客棧中無所事事,於是師傅給熊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俗套又淒慘的複仇故事。
一個帶著八歲兒子的漂亮女寡婦,被城裏的豪強利欲熏心強行把她擄到家裏,以殺害兒子威脅她,終於被城裏的豪強霸占了身子,女寡婦為了兒子忍辱負重,不曾想豪強為了討好縣令又把她送給了縣令,在她明白了這些人不會還給她兒子時,她在欲殺縣令卻沒能成功,縣令把她送到死牢,她被囚犯們輪.奸致死。
“師傅,這個女人是你什麼人嗎?”
“不是,我受人所托為她報仇。”
“我們現在借宿的這個縣城就是當年的那個可憐女人死去的地方”
“正是。”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呢?熊問自己,其實他也沒徹底弄明白,隻是模模糊糊知道個大概的答案,比如這件事除了寡婦、寡婦的兒子、城裏的豪強、縣令,囚犯們這些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豪強縣令囚犯們不可能雇傭殺手去殺縣令,所以雇傭逍遙子來殺縣令的應該是寡婦的兒子或者寡婦兒子的朋友。而且既然師傅說了他是受人所托,那師傅就肯定不是寡婦的兒子。
至於寡婦的兒子是誰?現在是否還活著?到底是誰雇傭逍遙子來殺人的?這些都是未知數。
或許熊就在逍遙子所說的故事裏,又或許這隻是一個閑來無事時用來打發時間的故事。但總有一天熊會弄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感歎一聲原來是這樣。
隻是那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那時候逍遙子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