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醫祖和鬼麵中有人是朕見過的?誰?”
“奴才不知。陛下說的兩個人奴才從沒聽過。”
“沒聽過,不是你家前主子的故人的名號麼?”
“奴才前主子的故交?沒聽過,陛下是從何處聽來的名號?”
“沒聽過?三尖山救駕的人是誰?那你前主子在揚州的那位故人又是誰?他們的名號為何?”
“三尖山救駕的人奴才並不了解,隻知道他與奴才前主子的揚州故交交情不錯,其它的奴才並不知道。”
“你連他們的名號也不知道?”
“知道,但,奴才跟陛下前,奴才主子曾交待過,他的友人的姓名名號和真實身份,若沒有本人同意,便是陛下拿劍抵在奴才頸上,也不可說一個字。”
“為什麼?”
“皇上不用逼奴才,原因同樣說不得。”
“嗯?罷了,朕再問你,你認識他麼?”
“認識,揚州巡鹽禦使林海林大人。”
“他兒子你認識麼?”
“不知道,沒見過。”
“那林海左手的戒指你見過麼?”
“戒指?”
“是這一枚。”
“見過,三尖山出來後林大人曾顯露過,當時奴才就隱在屋內的房梁上,後來聽林大人說那是林公子送林大人的生辰禮。”
“朕要你說實話。”
“奴才並未說謊。”
“既然不曾說謊,那麼回答朕,除了林海,你可曾在其他人那裏見過相同的戒指?”
“沒見過。”
“當真沒有?”
“確實沒見過一樣的。”
“再來問你,那日與戒指有關的話題你聽到了麼?”
“陛下其實是想問奴才,林大人手上的戒指在江湖上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沒有吧?”
“你以為朕問的是什麼?”
“陛下恕罪,奴才沒聽明白。”
“答案呢?”
“奴才說不得,陛下見了您的揚州故交自會知道答案。”
“嗯?當真?他是誰?”
“奴才隻能說,陛下禦駕離開揚州前必能如願。”
“罷了,帶著你的手下去處理長江上的刺駕之事。”
“回皇上,沒有後續,出手刺駕的人都死了,相關的口供都在陛下手裏。”
“三家其他人呢?”
“前主子的弟子不讓奴才管,說您的故交打算拿他們做棋子,玩場大的,用來跟您換點東西。”
“哦?他真這麼說?”
“是。”
“始此,如朕親臨的玉牌、免死金牌和尚方寶劍就當是朕賞他的,爾等日後見到持有此三物中任何一件之人,切記見物如見朕。”
“皇上,”
“何事?”
“取走曹家的禦賜之物的人是您的故交。如今東西並不在他手裏,而是被他送到太皇太後手裏去了。”
“嗯?消息確實?”
“他取走曹家禦賜之物時是帶著暗九的,送那三件東西去太皇太後那裏時也帶著他,聽回來後的暗九說,他送東西給太皇太後時雖是夜晚,但卻是覲見。”
“這樣,那麼,一路之事就此做罷,有敢私下提及,暗中查探小少年和他朋友者,九族殺無赦。”
“是,謹遵聖諭。”
“曹寅,你行事不當,失職失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今收回之前賜下的尚方寶劍、免死金牌、如朕親臨令牌,罰俸三年,官降三級原職留用。你明日就給朕滾回金陵去,將紙上所寫之事全部重新處理好,朕起駕金陵時你若還沒將事情處理好,或者又以接駕之名隨意挪用任何一項賦稅,就給朕小心你的腦袋。”
“是,奴才領旨。謝陛下不殺之恩。”
“跪安。”
“是,奴才告退。”
“你們也都跪安。”
“是,兒臣(奴才、臣)等告退。”
於是眾人奉招而來,又依命而去。
康熙進揚州兩日後,巡鹽禦使府,回官祇的林如海接過了兒子手下管事遞上的一封無署名的書信後,立即行動迅速的以仗勢胡為為名打殺了主宅裏賈敏身邊的所有陪嫁下人。然後又以奴大欺主,貪汙主家財物為名,將主宅中仆役全清理了一番。為惡的諸人,情節嚴重的抄家直接打死,情節輕的抄家送官發賣,沒惡行卻知情不報的,發還身契趕出府去,沒惡行也不知情,但無能膽小,不經事的,發還身契,每人二十兩安家銀子全部遣散。
官祇後宅的書房中,看著兒子的管事之前報上來的清單,林海無比無語,也無比心塞。一番折騰,家中留下的下人,除了前妻的陪嫁下人,兒女身邊的下人,自己從京城帶來的那幾家下人和自己到揚州後買進的下人一個不剩,全都折了進去,而那些被處理的下人,情節最輕的也隻得了個抄家送官發賣的結局,還隻有三家;領了安家銀子出府也隻有十來家;剩下的竟然全都是被直接打殺的,連從小就跟著自己的親信小廝和大管家都折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