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時分 回歸(1 / 3)

張京墨心情極壞,手下沒有留下一分的餘地,他的手猶如鐵鉗一般死死的掐在了何雁菡的頸項,一寸寸的斷絕了何雁菡的生機。

何雁菡萬萬沒有想到,幾百年間張京墨居然突破了金丹中期的修為,進入了金丹後期,她感到自己的呼吸一點點的被掐斷,口中不斷的發出喝喝的氣音。

若知道何雁菡所作所為的是第一世的張京墨,他絕對不會出手便是殺招,沒有給何雁菡留下一點求救的機會。

張京墨腹部猙獰的傷口依舊在隱隱作痛,他冷冷的看著在自己手上不斷掙紮的何雁菡,猶如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

什麼去海外百年,什麼求而不得的愛人,都是愚蠢的謊言,更可笑的是,張京墨居然還信了。

何雁菡根本無法從張京墨的手中掙脫,在這一刻築基期和金丹期兩者之間巨大的差距完全暴露了出來,麵對絕對的力,力量,智慧已是起不到作用。

何雁菡似乎這才醒悟張京墨不會放過她,她眼裏露出驚慌和絕望,並不明白事情的發展竟會是這樣。

何雁菡煉氣期離開的淩虛派,相隔至今已是百年都未曾回去,所以在她的記憶裏,張京墨還是那個無害的丹師,無欲無求,與丹爐為伴。

她本以為就算她的目的被發現了,若是她誠心哀求,張京墨恐怕軟下幾分心腸,聽聽她的苦衷,罰她一罰,最終還是會繞過她的性命。

可是一切都超出了何雁菡的預料,原本寫好的劇本,演員卻突然有了變化,她的師父不再是那個麵冷心熱的丹師,而變成了徹徹底底的被凍成了一塊冰。

何雁菡的眼淚溢出了眼眶,她死死的抓著張京墨的手臂,指甲在張京墨的手臂上留下了幾個傷口。

張京墨見她麵色不甘,口中冷笑一聲,他道:“安心的去吧,若你說的故事是真的,你的愛人或許根本不想見到你。”

何雁菡眼睛猛地瞪大,她的肺部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好似裏麵插入了幾塊刀子。

張京墨見她哭的悲傷,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絕望,卻沒有感到一點觸動。

他就是那個在寒冬裏麵,把毒蛇放進懷裏的農夫,被咬死了一次兩次……次數多了,他也就學聰明了,不再去撿那雪地裏的毒蛇,甚至在那毒蛇想要攻擊他時,直接給出致命一擊,完全不關心為何毒蛇會襲擊他。

何雁菡的氣息終於微弱了下來,她明白過來,今天她的命,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張京墨看著何雁菡的眼神逐漸暗淡,像是沒了燈油的燈火,他的心在這一刻顫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何雁菡閉上了眼,她在恍惚之中,隱約看到她心愛的人在朝她招手,對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何雁菡也笑了,她想對他說,她承諾過的事情一定會辦到,無論千年百年,就算搭上所有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何雁菡的手軟了下來,整個人都沒了氣息。

直到何雁菡死去的那一刻,張京墨的手抖沒有鬆動一下,他捏著何雁菡,直到完全確認她已經死去了,才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鬆開了手。

何雁菡倒在了地上,頸項之上是青紫的手印。

張京墨隨意施了個法決,便見地上出現了一個深坑,接著何雁菡的屍體便被移入了其中。

泥土緩緩堆積其上,將何雁菡的屍體掩埋了起來。

待土包形成之後,張京墨將一塊石頭削成了墓碑的形狀,然後以劍於其上雕刻出何雁菡三字,再立於土堆之上。

無論生前有多麼風光,死後都是黃土一捧,張京墨立其之前許久,終是一言不發,反身而去。

殺死何雁菡之後,張京墨就踏上了回淩虛派的路。

因為天麓之故,他不得一路隱匿行蹤,直進入淩虛派的山門。

山門的弟子見張京墨麵容普通,身上穿著淩虛派道服,隻當他是個尋常弟子,並沒有上前詢問。

然而張京墨回派後去的第一個地方,卻不是自己的洞府,而是掌門的住處。

掌門並未想到張京墨會突然回來,見到他後,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他道:“清遠,你怎麼回來了。”他之前便叮囑過張京墨,近段時間內,不要回淩虛派。

張京墨風塵仆仆,神色之中也透出一種懨懨之色,他道:“陸鬼臼的命牌……”

掌門聽到命牌二字,便知道是出了事,他緊張道:“出什麼事了?”

張京墨沉默片刻,才道:“他……出了意外。”

掌門沒有急著詢問到底是什麼意外,而是拿出一串鑰匙,喚張京墨同他一起去祠堂一趟。

祠堂裏放著淩虛派正式弟子的命牌,越是地位高的弟子,命牌的位置越是隱秘,像陸鬼臼和張京墨的命牌,就隻有掌門能看到。

掌門先是屏退了弟子,才帶著張京墨走了進去。

祠堂內燈火通明,木架上擺放著無數支白色的蠟燭,掌門和張京墨繞過正廳,走到了一側的小門旁,掏出鑰匙打開了小門上的鎖。

門鎖哢嚓一聲,張京墨的心便跟著緊了一下。

掌門首先走了進去,他進去之後,便轉頭看向了屋子一側上的白蠟燭。

張京墨也跟著掌門走了進去,他順著掌門的目光看過去,原本就緊鎖著的心,這下卻好似被什麼尖銳的利器重重的刺了一下。

隻見掌門目光所及之處,有兩根已經熄滅的白色蠟燭,兩根蠟燭好似熄滅不久,蠟芯之上,還在散發著嫋嫋青煙。

掌門見張京墨臉上慘白,猶如見鬼一般,急忙開口勸慰:“蠟燭隻是代表他此時的身體狀況,隻要命牌還在,便無大礙。”

張京墨苦笑一聲,他哪裏會看不出掌門這話是在安慰他,他啞聲道:“看吧,我受得住。”

掌門目光裏透出些許擔憂,但這種事情早晚都要知道的,再猶豫反而更加讓人苦手煎熬,於是咬了咬牙,掌門上前一步,拉開了蠟燭之下的一個小小木質抽屜。

抽屜一拉出,掌門便鬆了口氣,他道:“我就說——你徒兒陸鬼臼不是那容易出事的人,你瞧,他的命牌,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