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殤的眸光撲朔迷離,她對他的情義雖然堅定,但也不希望他意氣用事,讓虞老夫人下不來台麵,她不希望看到虞府因為她的原因而不得安寧。
虞老夫人心中怒火中燒,麵上卻強忍著沒有再發作,她向眾人擺擺手,命令道:“除了柳月姑娘,你們都退下。”
幾乎所有的人都退去了,虞堯卻怎麼也挪不開步子,虞老夫人陰沉的腔調響了起來,“堯兒,我有幾句話要問柳月姑娘,你退下。”
莫非殤堅定地對著虞堯點頭,唇畔勾起溫溫淺淺的笑意,她不愛笑,但是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是很美的,像冰上開出的雪蓮花。
屋子裏隻剩下了虞老夫人與莫非殤兩個人,虞老夫人恍然變了臉色,犀利的眼神逼近莫非殤,揚手便是一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臉上,“賤人,堯兒與我頂嘴還是第一次,竟然是為了你這張醜陋不堪的臉。剛才你在第一環節表演出水蓮,我就料到你在我府裏有內應,要不然怎麼會那麼清楚我的喜好,直到堯兒給你求情我才知道你竟然迷惑堯兒。怪不得前幾日堯兒來給我請安還問我想用什麼試題考你們,看來你跟堯兒早就認識了。留著你在府外麵勾引堯兒,還不如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到要看看你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莫非殤不可置信地看著虞老夫人風雲詭譎的臉,隻覺得脊背發涼,她垂著雙眸,呼吸略顯急促,“不瞞老夫人,我與虞少將軍卻是在府外相識,我們互相傾慕,我隻求能在他的身邊,身份地位名利我統統不在乎。”
虞老夫人啞然失笑,幽深的目光如冰寒涼,她斜斜的眼神看向莫非殤,“娶妻求賢,娶妾求色,堯兒以後的妻子必然要門當戶對,就算是妾氏也要容色出眾,縱使你再有才情,你的家世與容貌怎麼與堯兒般配。你還是趁早死了對堯兒的這份心思,否則將軍府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莫非殤的心情跌落到穀底,本來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虞老夫人的認可,卻沒想到剛進府就被施了下馬威。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大丫鬟藍馨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進來,她衝著虞老夫人屈膝施禮,虞老夫人撩了撩眼皮,冷冷泠泠的腔調:“查的怎麼樣?”
藍馨沒有想到虞老夫人會當著莫非殤的麵就開口詢問,臉上明顯一滯,她抬眼瞟了瞟神色局促不安的莫非殤,恭恭敬敬回稟道:“老夫人,柳月姑娘,卻是孤女,父母雙亡,她已經被神醫巧奪天收養多年,隨著師父治病救人,身世清白。”
巧奪天原名柳雲放,他與虞府的關係很複雜,他既是虞南翊的同門師弟,也是虞老夫人的遠房表侄。
虞老夫人略顯得有些驚訝,歎息道:“我已經多年沒有見到雲放了,他終日就躲在那個破竹屋裏,真沒想到他都有這麼大的徒弟了,柳月你既是雲放的徒弟為什麼不早說?害得我花費心力去查你的身家清白?”
方才緊張的氣氛隻是隨著藍馨的幾句話就迎刃而解,莫非殤的臉上卻是寵辱不驚,她低低地道:“柳月並不想借助師父的關係進入將軍府,而是想憑借著一己之力得到老夫人的認可。”
虞老夫人的心裏暗自思忖,堯兒看中的女子果然是與眾不同的,也許她有很多捷徑可以走,卻偏偏通過自己的努力進來,就單憑隻一點就可以看出她是個很獨立又堅韌的女子,而且她的才華出眾,聰慧敏捷在那群女子中真是鶴立雞群。
“柳月你是雲放的徒弟,但我仍然不能接納你做堯兒身邊的女人,你想過沒有以你的家世是完全幫不上堯兒的,而你的臉就有可能丟了堯兒的臉麵,成為堯兒仕途路上的絆腳石。他若帶著你這樣的女子出去,定然會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你要真的愛他,就要為他以後的路多考慮考慮。以後你就留在我的房中,與我研研磨,下下圍棋。你的圍棋下得很有天賦,假以時日必然很難有人能與你匹敵。”
莫非殤何嚐沒有想過他們兩個人的雲泥之別,聽了這樣直白的分析,她的心頭浮起隱隱的不安。
餘光瞥見眼前的藍馨姑娘,如果她真的去查就很容易查出她住到竹屋沒有幾日,那麼她與她素昧平生,藍馨出於什麼理由來幫著陌生人來欺瞞自己多年的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