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夏如雪(3 / 3)

“你要外出也可以,隻要你能再取一枝梅下來。”

沒等香少回答,魚兒吃驚問道:“什麼?那枯梅姐姐都破不開,少爺沒有修行怎麼能?”

“沒修行嗎?”茗君笑道。

“他從小畏寒,我們總是寵著他,夜夜暖著他的身子,即使不便也會安排清純的丫頭給他暖床,但你還記得什麼時候他便堅決獨自一人睡了呢?”

“那場夏雪?”說到此處,魚兒臉色有些白,那是香少第一次強闖出門,那是香少第一次突然爆發出寒氣。

那年夏天,雖有烈日當空,但無論如何耀眼的光芒都冰寒似雪。

整整一個夏天,香少重新躺回那枯梅之中,夏去寒散。

“我是怕姐姐們擔心,其實那次之後我覺得那梅很親近,更想用它做一架古琴,所以、、、”

“你的秘密我沒有打探的意思,但不知你的情況,我同樣擔心,隻要你在我麵前再次破取一枝老梅,便允你下山。”

“真的?茹姐姐和秀姐姐會同意嗎?”

“你取梅吧”說話的是老屋內的阿秀。

屋內深廳處,香少翻弄著枯梅枝幹,就像老農劈柴尋找紋路一般,但並沒有斧刃,因為那對老梅完全無效,他尋的是梅印,那曾經包裹住自己的梅印,自己從中出來,自然留下一道縫隙紋理。

“君姐姐,少爺真的能修行嗎?”魚兒很不解,少爺體無縛雞之力,武道都沒修,怎麼可以禦使道力,但君姐姐說少爺在修行,那應該不會錯,她隻是很不解。

“他的修行不在身體,因為那寒氣,沒有跨入武道,自然難以修道力,但他借的是那梅,所以隻要他再取一株,那麼在外應該能夠自保吧”之所以同意香少外出,也是基於此點,否則怎麼能通過小茹阿秀同意。

借梅禦道,梅便是身體。林香便是如此修行。

秦淮城來了一位少年,麵目粗獷,言談隨性,隨性便是不講究,加上一身酒氣,邋遢中帶有三分不良,這少年行止處,卻又有獨特不羈的性格。

他從南方來,沒有什麼人擋得住他的腳步,無論江湖豪客還是世家天驕,南方之主司徒家三位天驕重傷之後,便沒人對他出手。至此沒有一個與其戰成平手,他的戰鬥從未動用道力,可見他還是武道境界,並未踏入修士之列,可惜很多修士也不敢對他出手,因為司徒家的三位天驕都是新進修士,雖然道力淺薄,但實在不該輸給一個武道少年。

輸家自然沒有資格得知其姓名,但人們對他仍有稱呼:賴子,一個很地痞的名字,或許正是他打破武修兩層不可逾越的定律有些讓人覺得很賴皮,亦或是他的形容卻是像個賴子。

他來秦淮城,因為有人說他必於此城有首敗。他來尋那能敗他的人。

走在街上,那赤白的烈日如火,但他有酒,甜酒。江湖的酒,能解熱,但不能解他求戰的渴望。

皮囊裏的酒隻剩三分,他毫不憐惜,大口的飲,不知哪一滴,入肚讓他覺得清涼。

很滿意這樣的感覺,酒足之後,身上的短衣更有些涼意,他微微湊眉。這涼很突然,很沒道理。

望一眼天際,烈陽依舊如火。

但周圍草木街巷散發著涼意,涼意浸透在物件之內,或者說物件都散發著涼意,涼的讓人心寒。心自發的也散著寒,再看空中火球,寒中散發著烈火,那是寒火。

聽說曾經這裏夏如雪寒,今天也是如此?

管他如何,爽快就好。少年沒多想,但腳下順著那寒意而去,去向風月處,那山上木屋裏。

四位姑娘沉默不語。

情況好於七年前,那次林香毫無反抗之力,困居枯梅之內,而今他在掌握著主動。

寒氣勝過前次,那次散於天地間,而這次寒氣發自於心,世間有感,萬物散發著本性中的寒意。最厲害處自在林香心頭。

雙七十四載

再見夏如雪!

隻有一個少年乘著這份涼,來到忘憂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