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姑告辭了。”
魚兒有些不習慣,被人搶拉親戚,但想來君姐姐也是這麼叫的,便算是應下。蜻蜓點水般出了院,直奔北方。
香少夜半而去,正是移花接木的手法。
此時正循著淡淡的那一縷牽連而去,那是北方。那是琴所在,所以他以為屍兄帶著琴往北去,有琴自然不懼危險,何況他回複清明,卻發現心中多了很多思緒,綿綿不絕。那是莫名的感傷,有時莫名的欣喜莫名的向往北去,他以為那是琴不在身邊帶來而不安感,所以他行動了。
鼎家的作為他沒放在心上,當魚兒告訴他君姐姐是鼎家千金時,著實有些震驚,梅中界那人真的很令他敬佩。雖然也不懂自己究竟和君姐姐算是什麼關係,但覺著當搶婚的事情發生了,鼎家竟然沉默,沉默到最終,君姐姐在忘憂館當家,那在世俗界中對一個女子名節很不好。但鼎家始終如一的沉默。這樣的家他不會在乎,想來君姐姐也不會在乎。
但沉默本身便是態度,所以香少感受到威脅,來自鼎家。在自己如今狀況下隻能用金蟬脫殼了,這卻是館中清倌與才子常玩的把戲。
一路而去,香少有些吃驚,難道屍兄喜歡走山路?為什麼全是險山絕壁這樣的道路。那位小幺姑娘呢?雖說被晾在河邊曬星星讓自己很不滿,但當初自己在河中靈識耗盡昏迷時,確實是小幺的竹筏拖住自己,而為拖住自己上岸,結果兩人都被忽漲忽落的河水卷走,好在離岸邊不遠,才幸免於難,不然兩人都撐不住。
按照魚兒姐姐所說,那是位普通女子,救自己一命不容易,得好好謝謝,希望屍兄別嚇到她。
香少一路奔波,很是疲憊。之前在鼎壹館,昏迷中突然感到枯竭的識海劇震,心髒微顫,便逼出了一口血,識海中似乎恢複一絲靈識,一時如春風,綠意如潮染遍每一處天地。靈識過度耗損的問題不僅解決,而且還有增進,但隨之而來的是身軀的進一步孱弱,身體承受不住靈識禦使的道力,即便他絲毫不敢動用靈識,但境界越深,識海對道力感知以及引力越強,甚至都感到那絲絲道力浸入身體。
梅琴遠去,他就是實實在在的凡人,怕聖境大修士,更怕武道江湖人,大修士或者不會看螻蟻凡人,但江湖人最好爭勇鬥狠,那是血肉模糊的結果,無論勝負。
半夜出行,八個時辰已過,才不過堪堪來到燕尾城外北去群山腳下。但路上委實不好走,心裏對那便宜小弟的品味可是說教了千百次。
往前有三道大山係,更有一座沙城,也是巨城萬家心髒所在。但看一眼群山,香少覺得賴子應該不至於那麼快,更何況他往北直行沒道理不等自己,就算燕尾城有危險,難道群山之後萬家會客氣?
傍晚的景色很美,香少躺在山澗巨石上,心情舒坦,覺著快要睡去。
魚兒獨行,是因為香少覺得那樣可以引開鼎家注意,似乎司徒世家也沒那麼容易嚇住,魚兒修為不弱,獨自一人不用顧及自己就絕對沒問題。魚兒也覺得香少基本恢複,隻要尋到賴子,拿回梅琴,見海一曲便能送千軍易骨。
至此二人尚不知道客棧變局,也不知道琴人分離。
而這是林香感應到琴的位置移動造成的誤解,以為人在動。但變化有時候往往自成奇書。
那琴就在林香前麵。
那人正在魚兒走的商道上。
隻是二人身後同樣有人,雖不是千軍萬馬,卻個個是武道巔峰。
萬家共兩批族衛,前者十衛緊隨魚兒而去;後者從回望峰北歸,卻是多了一老者,在馬車中,貴客一般由八人前後護衛,另兩人首尾各一,負責探路與斷後警戒。畢竟這裏毗鄰司徒世家,更在鼎家範圍內。他們走的道卻不因馬車走大道,反而走的崎嶇小路,目標明確,在那燕尾城北側第一座山係北麓。
香少若翻山後,會經過那裏。
而鼎三娘派了秘衛遠去城西外的群山,接應鼎家百名族衛,更是帶領他們改道東北。
匆匆趕路,自不會有人欣賞美景,除了最強大的獵手和不知危險的獵物。
司徒世家百位族衛北去,而其後一匹老馬上有年輕容貌的老者,正是司徒遠。
世家似乎都在行動,司徒遠釋放神體,從萬裏高空俯瞰大地,那星星點點人來人往。其中北去的那點點塵沙,綿綿不絕。人同樣綿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