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三娘提醒,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欠君姐姐,我自會還,鼎家欠的也當還,但鼎家的損失卻不能算到我頭上。”
香少此言隻認茗君恩情,那是前人的債,今世自己欠的恩。可對於鼎家債主身份,卻不會苟同,鼎家債主隻能是香公子的債主。不能說曾經惹不起那人,今天欺軟怕硬卻非要算到自己頭上。這般算法他不認。
“你和他確實不同,比起他你倒真牙尖嘴利的緊。隻是這債不管我們怎麼算,都是要有人還的。”鼎三娘此言惡毒。
“好極了,你算計到君姐姐頭上了。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香少知道對方吃準了君姐姐,自己不還,君姐姐似乎永遠在鼎家困局之中,否則魚兒留在此地館中怎會沒有作為。
被困之苦最難受,始終受製於人又該是怎樣的憋屈,尤其那委屈從未見君姐姐流露,心中之苦豈不是盈天漫海。輕言中香少心中鋒芒更為沉重。
“我隻君丫頭心中苦,然前者香公子從未看在眼裏,你呢?莫不是要殺盡我鼎家可惡之人?此舉確可以解你心頭恨,可惜我那侄女怕要更苦上三分。”
鼎三娘淺言巧語,卻令香少無言以對。
這是絕對的困居,鼎家很複雜,對其出手隻怕適得其反。恐怕恩未報卻在君姐姐心上撒了一把鹽。香少終於發覺這位三娘的厲害。
“何來如此麻煩?三娘不過求客,少爺來又何妨?和氣總好過莽夫鬥武。”魚兒見自家少爺為難,一語點破局中罩門。
“哈哈哈、、、魚兒姐姐真是睿智,確實如此。鼎家似乎從來都沒有為難我,我又何必分彼此,作客何來難處?三娘不會為討債要我賣曲謀生吧?”香少知道此時做客,鼎家在這燕尾城留不下自己二人,而且彼此牽扯太深,恩怨困局暫時難解,敵友尚未明了,何必自尋仇家。
若即若離,卻也不知最終何人能夠從中取利。
魚兒傾心為香少謀劃,不想昨日權謀徒弟,今日卻和師傅姑姑較量起來。
“鼎三娘你這算什麼?難不成要對我東極世家、、、”
“晟家主放心,東極與鼎家交好多年,怎麼會對你等不利。隻是眼下,誤會而已,何必計較,你要找的主犯似乎不在此處。你看,不若先入城再計較吧。”鼎三娘來去自無人能當,但迎客而來,若是爭鬥起來,卻也不好施為。
“香少爺難道非要趕盡殺絕?”東極晟處處憋屈,更感受到香少始終未減弱的血性殺氣,厲聲遙問。
“晟家主,你要尋那人?”
香少承諾不會找東極世家麻煩,東方無論當真與否,香少信守諾言,隻是新仇舊恨,恩薄怨深,善了隻怕無期。香少一言以蔽之,欲尋人便需戰。
這邏輯很奇妙,東極世家戰自然能逼東方出手,那時人自然算尋到,不戰,東方又怎可能主動現身。
東極晟氣急:“黃口小子,你當真以為一言能阻我登岸?”
“我的話,從來算數。”香少豎琴獨立,望湖中一點,大船浮葉飄零。
大黑背上少了琴,涼意襲來,一溜煙消失在山後林霧中。
“三娘盛情,豎子卻蠻橫,不知鼎家如何應對?”大船上靈識界域成潮,晟家主望向鼎三娘詢問。口中鼎家而非三娘,自然是說三娘此時行為會被視作鼎家立場。
“這叫我如何是好,沒想到一番爭執,結果還是到了這地步,鼎家又怎會損害世交之情。”
“三娘果然重情義,若此次相助,我島上炎心果三顆算作謝禮,其時隻需拖住香少爺,我厚顏報了族衛之仇即可,那背後小人實在可惡。”
“炎心果是難得異寶,晟家主大氣,隻是我們這般怕魚兒丫頭不會袖手吧。”
東極晟心中有些不滿,自己許下重禮,且已經表明拖住香少,無需分勝負,更不會決生死,這鼎三娘竟然還是托詞不願。
“我不會對姑姑出手,但不能壞少爺事情。”有利於少爺,魚兒當然不願錯過,說話時緊緊盯著那艘大船。言外之意,姑姑纏鬥少爺,自己必會助少爺對付東極世家。
東極晟感受到魚兒靈識浩瀚如烈陽,心中凜然。
“晟家主看來我愛莫能助了,我不出手,魚兒丫頭也做旁觀。隻求你們都能得償所願,莫要徒增怨魂。”
鼎三娘此言倒算合情合理,魚兒點頭應允。
東極晟踏水歸去,強援未得,心頭刺再現,大船上十六位大修士眾誌要滅敵,滅的是自家老祖,當真是欺師滅祖的典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