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同舟(2 / 2)

貨舟寬敞,但此時船塢嚴實,外麵毫無變化,內裏卻溫軟許多。

“你義父無恙,目下在萬家。”

“義父?”小幺以為再也見不到,乍聞驚疑一聲。

“多謝君姐姐。”

“該是我謝你,他或者能恢複,這自是有你的相助之功,老先生在萬家,安危當沒什麼問題,隻擔心萬家有別的詭計,不過無論什麼事,忘憂館都接下了。”

“我始終不解,萬家為何牽扯我義父,他隻是老獵人,極北一行,萬家究竟所圖什麼?為何如此?”

小幺知道世家必有所謀,但不明白為何。

“為何?”茗君沉思,繼而看著小幺輕笑搖頭。

“君姐姐覺得我是他們的目的地?”小幺自發覺著目光意義。

“你有什麼?”

“一無所有。”

“或者是他們的手段吧,你很無辜,但你若傷他,我不會容你。”

茗君看向船塢外,隔著舟棚,看的是北方那一片黑暗的永夜,其中那人成了香公子的命門死穴,如今香少爺會重蹈覆轍麼?茗君怎麼會允許,所以言辭肅殺。

“我們在同舟,那水才是危險。”小幺沒有承諾,這般言辭,隻說立場相同,便是友。

茗君從沒有這麼討厭一人,但又不能發泄,隻是不語。小幺的話她自然明白,難不成現在出手麼?擔下神蓮人情,又如何無端厭惡,一切隻恨萬家作梗,這是共敵。

默默寒風吹不散散心頭冷,舟中燈火漸漸暗淡,昊陽初臨。

暖意來自河上那簡陋的木筏,不過九根枯木,竟然承受著兩個蕭索身影,其旁一小山,卻是驢子癱臥。

岸邊倩影佳人,未相見卻安心;屍兄隻把前方大黑怨,這般患難,仍不能勝任馬夫牽韁。

貨舟自有船夫,忙把人請歸。

小幺瞧見了那身影,高興。

再看那小山,皺眉,這難道是大黑?不過月餘,怎麼這般瘦弱。

再看另一人,那是東方,自不認識。可那人何在?那個身影何在?心中緊張,眼中落寞。

“水上當真養人,瞧你身骨精悍很多啊。”

茗君靈識感受下,香少極為虛弱,但不再是一年前的體虛,不過受傷罷了。

“君姐姐,你這話說的,好似東極那幾個大修士真出手,你就不管了一樣,那魚兒可就苦命啦。”

“魚兒?”

回應的是兩聲,小幺想起還有歸來的,那麼屍兄應該無恙,驚喜之訝。

茗君驚訝,一聲魚兒,似乎少了兩個字,為何自己名後姐姐依舊。

“他們走山路,難道沒回?”

“已經入城了。難得海上影子做客,館中定好好招待你們。”茗君一揮手,舟自輕盈。穿梭縱橫街巷水流。

香少撇撇嘴,安心的睡下。夢裏君姐姐還是那麼嚴肅,隻不過嘴硬心軟罷了,倒是莫名的火氣為何總是撒在自己頭上?

恩怨一別,各有歸處。

言衷斷了手,隻怕神弓再難開,更是被言五爺訓斥一番。

鼎家似乎始終交好忘憂館,更在三娘遊說下,言家東極兩方,仍然保持的一如既往的親密。

青燕請罪而歸,卻成了燕尾城鼎家族衛一份子。

奇妙的是那位沉睡在魚兒車上半夜的鼎家人,自從歸來同樣的到族衛身份,此人頗為神秘,名無衣,中年。別的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東極晟似乎很看重此人,但一個武道境人物,又有多大助力。

各有所思,終究還是實力定尊卑,燕尾城,名副其實,鼎家之城。三家合計,鼎家主局。

忘憂館歌舞升平。

後山卻很安靜,香少歸來七天,傷勢無礙,隻是人真真切切的成了凡人,這是唯一的後遺症,沙箭封住了經脈,此時無法破開,唯有慢慢修習回複,好在一身力氣依舊。

此時廳中沉靜,那是小茹阿秀帶回的消息,太過震撼。

司徒世家老祖司徒遠殞命。

這老頭可是在北方困住了小茹阿秀兩大修士,自身修為在神體境。

關鍵是死的很詭異,凶手不明,他是施展生死咒遭受反噬而死,死在極北。當下屍體在萬家萬沙城,萬家乃是北方之主,必然有關鍵的角色,可惜萬家卻是矢口否認,表示毫不知情。

這般啞謎猜測,那麼矛頭無形中落到了香少頭上。

天下能夠克死神體境,或者逆反生死咒殺人的,似乎唯有曾經的香公子有這份實力,可惜,如今隻能找香少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