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少人去冰棺碎,胯下巧奪悍馬一匹,不管前程龍潭虎穴,本就要南去,先避開千軍重騎再說。
臧界天南海北沒盡頭,南北間此時卻近在咫尺,萬家似乎瞧著這一場武道修士間懸殊的戰鬥。
那一縷塵沙氣息出自司徒遠,可惜卻為完全進入香少體內,或者香少並未更深入的接觸那屍首。即便如此,萬家族中重地仍彌漫出喜氣。
眼前本是平平無奇的圖案,一番變化,成了絕世奇跡。
那一團昊陽之光,轉眼間牽引萬粒成網,網中之首自是此盛華。
一網不是困敵,卻自動融合起來,這一刻,正是香少吸入一縷氣息,一道橫旋時,筋脈通暢之始。
隨著香少如意身修為恢複,圖案上更為凝練,萬千絲線重疊消融彙合成一,漸漸凸顯出一道人體脈絡。
隻是這脈絡,並沒有出奇之處,香少修為尚未完全恢複,但根基已在,遲早痊愈,這本是好事,對香少或者萬家而言都是如此。
然而同一件事,若有了牽連,福禍之間瞬時逆轉,香少修為修行的一切似乎要全數呈現在萬家大修士眼中。
這一番掠奪,當真無形而徹底。當今天下隻怕無人能擋。
萬家做的先遞刀言家,神沙箭傷到香少,而後司徒遠再中計,似乎在施咒於香少,落得個屍留異鄉的結局,萬家卻在無形中削弱其他世家,做收漁翁之利。
而最大的利益卻是神沙箭布局,想要洞徹香少修行功法。到目前似乎都在萬家算計中,隻可惜八年前萬家毫無實際行動,香少七式逆訣更是到了第二階段,即便武道境界神奇之處泄露,似乎仍是鏡中月水中花,看得真切,卻學不來。
香少一騎南去,本想避開曾經一切,卻也難以如願。
剪不斷,理還亂。倒不如探明其中關聯,香公子能做到的,而今自己更是站在巨人肩上,難道好畏首畏尾?
大不了來日斬仙又如何?香少心中初現戰意曙光,轉而黑臉一笑,不知自嘲還是欣喜,且看馬下踏平南澤群妖。
奔馳下,手中短刃重刀飄蕩,隨筋脈而動,似乎彼此間合二為一。全身略感舒泰,刀法出力重於泰山,勁道爆發卻懸疑一刃,輕柔而過,斷金碎鐵。
易筋境如意身再現,甚至更為堅實,筋脈稍弱處,更得到神沙箭相助,反而更強。
萬家相助自然有所圖,一圖成畫,傳說中的神龍之態,此時細看正是龍體之行,世間沒有見過真龍之人,但此圖顯出道之態。那龍首最明亮處,恰是龍睛所在。
如鞭子一樣的形體,自是龍筋之形,龍首顯出道之力,一幅道圖,令萬家族老心中大慰,在他們看來這本就是萬家子孫所創,自是萬家之物。
香少雖明白萬家定然得到好處,但臨近司徒遠屍身,也是必需的,否則真的被擒,與司徒世家的恩怨可沒那麼容易化解。
屍兄所言屍族在南澤之南,這似乎是臧界人從未涉足的處女地,倒可遊曆一番。
唯一遺憾的是,本說南行消解小幺姑娘心中鬱結,怎料這般匆匆。
人即便如鐵,馬也難以承受饑餓。一日狂奔,早已甩開司徒世家喪對,想來屍兄定然無憂。至於魚兒小幺,隻怕司徒鶴等人還沒有能威脅到其安危的本事。
香少棄馬步行,專門走山間小路,以待與他們悄然會合。
前方百裏外,已經是山矮水闊,南澤之地名不虛傳。馬匹已經難以顯出神速,正有水中有五百劍齒象,體如三丈高牆,背若山頭平頂,四肢一人合抱一般,隻把茫茫澤地分割。
其上有人,似乎在此已久,那暗淡的落陽卻不能影響分毫心思,隻任象腳下清澈的澤水回旋。
兩側有陰影,那是來自天錐,一百道天錐。這是司徒世家最得力的助手——犀首獸。
精瘦體魄卻極為龐大,一首如刀如錐。
似乎要把天毀滅,若非此獸喜水,定居在南澤淡水湖,司徒世家也難以降服。
“北行果然不利我司徒氏,水澤是我們的根本,別處如何作為?”
“老祖埋骨異鄉,豈能罷休?”
“自不能輕易收手,但此番遠弟歸來,仍沾染著血性,可見世家之爭日趨劇烈。”
象背上二老相論,隻瞧斜輝裏靜默的犀首,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這是此獸血性欲戰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