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沒有溫度的地表,活像個大病初愈的患者等待護理。在恢複意識的同時感覺身邊的一切都變得虛弱,氧氣的稀薄,氣溫的驟降,無一不詮釋著這場遊戲的終結,而幹咳刺激肺部的痛感,在胸腔內反複穿插配合著空洞的回音,更是夾雜著一種讓我無法言喻的痛楚。
悵然間,有過幾次甚至認為自己已經死了,早已來到鬼門關的世界,但皮膚的冰冷使我知道我還活著。
我不知此時應該是為逃離火海感到慶幸,還是為以後會出現的危機感到痛苦。
總之,下意識擰起眉頭,撐起被撕裂的眼角,掃視著麵前一切,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我不知被胖子丟去的洞口通向哪裏,隻知這地方安靜的令人落寞,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甭說用手支撐起身體,就連動動手指都需動用全身氣力。
而就在手指下意識的彈動之時,腦中瞬間閃過一副畫麵:
胖子他們被火焰侵蝕的身體依舊在絕望中掙紮,然而撕心裂肺的求救,卻任憑火海的肆虐,直至吞噬進最後一根毛發。
這種畫麵的逼真程度不亞於親身經曆,似乎連他們到最後絕望時昂天咆哮出那句足以震碎肝膽的言語都會聽見。
我多想將這種想法拋開,拋開一切他們所遇到的處境,但事實令我明白,這騙不了自己,無人能在那種大火下逃生,何況還是位於機關重重的懸魂梯中。
雖與胖子認識沒多久,但他那種與生俱來的俏皮感,孩子氣對我印象實在太深了,以至於根本不想麵對他已經葬送火海的真相。
我攤在地上,回想這一切頓時百感交集,身心疲憊,便心中一沉,眼淚淌了下來。
忽然,我眼球一轉,周邊恍惚出現了一抹泛著青光的影子跳動著,慢悠悠向我而來。
隨即渾身一緊,還沒做出反應就隔空傳來句女聲:
“胖叔,他好像醒了!”
我瞬間眉頭一擰,瞪圓了眼睛奮力向傳出聲音的地方望去:他們有人活下來了?隨之就見幾束光柱朝我射了過來。
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還沒意識這都是誰,就又傳來一句:
“我靠,項羽轉世啊!我就說吧,這小子命硬!”
說罷,便已走近我身旁,隨手打起的強光照在臉上,瞬間刺的眼睛發疼,除了迷糊的黑影,再看不清任何東西。
但迷茫的望著其中一人身影,久違的熟悉感卻冒出心頭令我“咯噔”一下:這人的體格好像見過!
就聽他問我:“你小子,沒傷著要害吧?別倒個鬥把自己後給斷了!”我被這種語調激了一下,順勢打量著他竟慌了起來,“別!你激動個錘子啊,見個胖爺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胖爺!
我咬了下舌根,隨即明白這人居然是胖子,又瞅了瞅他:沒錯,就是胖子,你丫的什麼時候逃出來了!
而轉眼一看,我也立即認出旁邊那個嬌小的身體是祁夏!
這讓我頓時楞了一下,雖然此時意識還不算清楚,但對於我們下來的這批人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別說祁夏了,就連一個女的都沒有!
想著全身就毛了起來,瞬間一種錯覺分不清這到底是夢裏還是夢外。
之後,胖子將我扶起,期間喂我喝了些水,緩了好久才能與他們對話,可還不等我問胖子怎麼逃出來的。
就聽他先發問:“你怎麼在這裏?”
我先是一愣,隨即瞥了他一眼說:“剛才傷著沒,擼子呢?”
胖子則一臉鬱悶的表情:“啊?”
我心說:你啊什麼啊?都死人了,就別鬧了!便又問了一遍:“其他人呢?逃出來幾個?”
可這句話說完,過了很長時間沒一人接話。
而胖子的臉上卻出現了少有的迷茫,發呆般的瞄著我不說一句話!
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聽祁夏說:“如果我告訴你,胖叔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信嗎?”我望向她,當即說道:“別開玩笑,不可能!”
但祁夏表情極其嚴肅,盯著我說道:“我們正要去明殿,在這個角落卻發現了你,當時看你身上的傷全是淤青,胖叔判斷你是從某處摔了下來,所以誰也沒敢動。”順勢遞給我一隻盒子和一封信:“這是在你身邊一同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