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姿重重跪地,再道:“皇上,請皇上體諒民女的這份苦心,即刻摘掉民女身上那些莫須有的稱謂,民女畢生感恩不盡。”
“微臣有權知道真相!”慕容澈望著蕭清姿倔強的身姿,幾乎是摩擦著牙齒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微臣有權知道真相!”慕容涆望向蕭清姿的目光,平靜而又克製。
“請父皇成全!”慕容瀛的言辭依舊懇切,神色卻不複之前的淡然。頭一回,他發覺他的暗衛出手居然如此不利落,可慕容雲怎會知道……這樣一個連他也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到底是真是假?
慕容瀛的眼底浮起些思量。
禮部尚書康之正再度急道:“太子,你……怎麼還執迷不悟?這樣的女子……斷斷要不得啊!”他望向慕容澈、慕容涆的目光同樣急切,“二位王爺,這樣的女子……居心不良,棄之,棄之,方為上策啊!”
“閉嘴!”異口同聲的斥責,因為三道聲音的混雜,格外的響亮。
康之正灰著一張臉,那神情分明是見到鬼般的驚愕,望向蕭清姿的目光,有著即刻將她淩遲處死的恨意。
蕭清姿目光端視,隻冷冷地望向龍座之上的慕容琛,她的挑釁,同樣明目張膽。
慕容琛,這位深沉的帝王,已有很久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這樣任由這些人在這裏演戲,演一出將所有人算計在內的大戲。
原來,三月十五那一日,蕭清雅與她同日嫁給慕容澈、慕容涆,慕容琛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他的確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帝王。
鷸蚌相爭,誰才是那個漁翁?
沒有人說話,慕容琛隻有自己開口了,他緩緩坐下,像背書一般地,將驚駭至極的一番話利落道來:“傳朕口諭——蕭景天之女蕭清姿品行不端,有違婦德,蓄意離間皇子親情,居心不良,即刻杖斃。”他望向蕭景天的目光有些許的複雜,更多的則是憤怒,“蕭景天教女無方,縱女欺君犯上,居心叵測,即刻起,廢除一切爵位官位,攜闔府一百四十八口,擇日赴西南蜀地思過,無旨不得入京。從今往後,慕容皇室與蕭氏永不再聯姻,蕭氏如若有違,斬立決。”
一席話,將蕭氏在前朝後宮的百年榮耀就此終結。
蕭清姿的目光倏地變得震驚,僅此一鬧,慕容琛怎會如此大手筆?莫不是,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而她,很不幸地成為導火索?可這怎麼可能……
冥冥中,蕭清姿仿佛又見到一個熟悉的巨大漩渦朝自己襲來……
一幹朝臣瞬時愕然得幾乎呼吸全無:慕容琛怎會如此嚴厲地懲治蕭府?即便蕭清姿居心不良,她一介女流,頂多禍水紅顏,與蕭府一百四十八口又有何幹?
這樣的懲治的確太過,不少朝臣暗暗捏把冷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蕭景天從來就不是天真無邪的小白兔。
蕭景天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將手中的象牙芴板猛地砸到地上,一摔袖子,紫色朝服在空中揮出凜冽的弧度,轉向朝臣,蒼老的聲音鏗然有力:“天子一言,蕭景天萬死不辭,可蕭景天寧死不受莫休有的罪名,蕭景天寧死也要捍衛蕭氏一族的尊嚴!”話音未落,他已轉身衝向大殿左側的那根大紅雕龍繪鳳柱子,腦袋咚的一聲,撞在堅硬的木頭上麵,頓時頭破血流,蕭景天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金鑾殿,莊嚴而又肅然,“蕭景天不服,蕭府不服,蕭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