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音和紀湛東小吵了一場,正逢上周臣出差,於是收拾了幾件衣服,趁著紀湛東晚飯應酬不回家的空當,自己開了車悠悠然去了沈靜家,陪著沈靜一塊兒照顧剛剛過了三歲生日的冉冉。
她這還算是第一次離家出走。她和紀湛東平日裏達不成一致的時候多了,以往都是找個折中的方法,再或者便是紀湛東首先讓步。但昨晚他的態度敷衍,她的話語尖利,如今霍希音想起來,隻記得自己當時怒氣衝衝,卻忘記了兩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在吵架。
冉冉是沈靜的女兒,古靈精怪,一張小臉長得很有靈氣,正處於孩童的第一次叛逆期,每日裏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不”,嘴巴一撅,腦袋一扭,比誰都要來得倔。
不過這孩子對紀湛東完全沒免疫力。一般隻要紀湛東顛倒眾生地一笑,小家夥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立刻奔過去衝著那張俊臉甜甜地笑開。
真是見色忘親的典範。
霍希音陪著冉冉玩了一天,第二日小姑娘站在別墅中小花園的黃昏下眨巴著一雙很無辜的眼問她:“小姨,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小姨夫呢?”
霍希音張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自己也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冉冉又給她扔炸彈:“小姨,你和小姨夫吵架了嗎?”
“……”霍希音非常無語。難道這年頭小孩子都這麼早熟麼,剛剛能把話說流利,就能這麼咄咄逼人。
她還沒醞釀出答案,就聽到耳邊炸開一聲歡呼,冉冉毅然決然地拋棄了她,撲向了她身後某人的懷抱。
霍希音閉了閉眼,依舊維持著蹲的姿勢,沒站起來。
紀湛東在她身後笑意盎然:“冉冉今天乖嗎?”
霍希音不用回頭看都能想象到這小家夥是什麼表情。叛敵通國,周靜冉這種事做多了。
紀湛東不知在後麵做了什麼,很快霍希音就聽到周靜冉跑開的聲音。接著就是熟悉而輕快的腳步聲,紀湛東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霍希音頓時感覺到身邊陰影壓下,他的氣息拂上來,話語很輕,帶著蠱惑:“你不覺得腿麻嗎?”
霍希音不冷不熱地瞧了他一眼,不吭聲。
紀湛東湊得更近,咬著她的耳朵說:“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躺床上都沒睡好,沒心沒肺的紀夫人,我猜你睡得應該還不錯吧?”
霍希音裝作沒聽見。
紀湛東又去捉她的手,慢慢地說:“跟我回家吧?”
霍希音沒甩開,隻是也沒動,抿著唇,立場頗為不堅定。
紀湛東不懷好意地笑,更加湊近她的耳朵,低低地說:“夫人,今晚你上我下好了吧?”
霍希音終於有了反應,猛地推開他,站起來就走。
她快步走,紀湛東在身後不緊不慢地追,對麵周靜冉遠遠地向這邊跑過來,手裏還握著一支花。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一株紅色花朵,上麵還有少許的小水珠。周靜冉說得一本正經,就像是背課文一樣標準:“願小姨和小姨夫白頭偕老,永結同好。”
霍希音再次滿頭黑線。估計周靜冉連這倆成語具體是什麼意思都不清楚,就這麼給紀湛東利用了。她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步走得更快。
紀湛東快走了兩步追上來,把花塞在她手裏,嘴邊抑止不住的笑意:“冉冉給你的心意,怎麼能不收下呢。”
霍希音恨恨地看著他,簡直想一口咬死他:“紀湛東,你利用未成年兒童,還把花園裏最珍貴的花摘了下來,你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