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說老太太可能掐人,大家都看向黑胖三叔,再得到馮欄保證不會傷及無辜後,黑胖家人便答應了。
組織村裏人搭手將棺材抬起來,送進準備好的墓坑,填土祭拜自不用提。
回到村裏又開中午的流水席,村裏人對黑胖奶奶的喪事議論紛紛,那一口畫滿金色符咒的大棺材,即便是傻子也能察覺問題,遑論送葬的路上又有玄貓作妖。
村裏人散去後,馮欄又找地眯了個午覺,太陽落山才起來,就在屋裏擺上香案,拉上窗簾,端碗清水,一個人神神叨叨的折騰一陣,點了兩根蠟燭,三根線香,擺上茶水,煙酒,瓜果等供品,出來和我們聊天。
張老漢和馮欄喝一頓酒,關係改善許多,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趕到夜裏八點多,馮欄讓黑胖爹弄一斤大米,便領著黑胖的姑姑進屋了。
我們也跟進去,坐在一旁看。
上次馮欄請肖老太上秦蘭的身,我在樓道裏躺著,便沒見過他親自招鬼,此時,滿懷期待等著看他與過陰婆子有什麼區別。
放桌上擺了供品,黑胖姑姑心驚膽戰坐在桌後,馮欄讓她不要緊張,事後多吃點好東西補補身子就行。
馮欄先用樹葉子蘸水,掃掃自己的眼睛,然後寫一道符,燒成灰混進米碗裏,再在紅紙上寫黑胖奶奶的名字與生辰八字,紅紙蓋住碗,點三根香,插進碗中,抓在手裏狠狠晃了晃,米粒打在紙上一陣亂響,最後將碗放在桌上,黑胖姑姑麵前。
馮欄便繞著桌子打訣念咒了,轉了七八圈之後,一隻手按住黑胖姑姑天靈蓋,嘴裏嘟囔不停。
就看那閉眼咬唇,有些緊張的中年婦女緊繃著身子,馮欄念幾句後,她便打擺子似的,時不時哆嗦兩下,還發出古怪的哼聲。
屋裏死寂一片,我們都屏著呼吸,不敢打擾馮欄。
就這樣過了兩三分鍾,院裏起風了,將插在院牆上的招魂幡,吹得嘩嘩作響。
黑胖姑姑依然閉眼,不停抽搐,馮欄側身歪頭,看她的臉,我順著馮欄的目光發現,桌上米碗中三根線香燒出的白煙,在空中束成一股,鑽進黑胖姑姑鼻子裏。
這是享用香火了?
馮欄便在此時收手,說道:“老太太快來了,你們和她談吧,香燒到一半就喊我,有事也可以喊我,掐人就不要喊我了。”
本來我想留在屋裏見識一下,卻被馮欄一把拉起,他低聲道:“快走快走,別讓老太太看見我的臉,否則她認住我,在下麵告一狀,以後就麻煩了!”
跟馮欄出門,腳剛邁出門口,身後響起一聲蒼老低沉的呼喚,緊接著,黑胖爹,叔,另一個姑,便激動的喊起娘來。
馮欄趕忙跳出去,頭也不回,倆手摸索著將兩扇木門關上,便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了。
院裏,馮欄摸出煙,遞給我一根,點兩下火,都被風吹滅,他道:“鬧騰勁真夠大,走,咱出去抽!”
馮欄又拉著我向門口走去,扭頭笑道:“就看他們怎麼談吧,反正今天晚上過去,這事就跟咱沒關係了,三萬塊錢輕輕鬆鬆到手,回去請你吃...”
說著話,他拉開院門,扭過頭正要邁步,突然間尖叫一聲:“哎呦我操...”
不知看到什麼,他急忙後退,邁出去的那隻腳被門檻絆倒,摔倒在地的馮欄胡蹬亂踹,用腳將院門閉住,這才爬起來將門閂插好,拉著我一溜煙跑到牆根蹲下,喘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