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雖年幼,不諳世事,好人壞人也都不寫在臉上,但憑她的直覺也能分辯出來者的不善。

來者撇了撇嘴角,晃了晃腦袋,粗聲問道:“說說,你是怎麼個賣身葬兄的呀?”

秀娘麵色清冷,鄭重答道:“奴婢不求大爺為我死去的哥哥風光厚葬,隻求能為我可憐的哥哥買一身像樣的衣衫和一口榆木薄館,小女子便會賣身為奴,做牛做馬報答大爺的恩德。”

“哈哈哈……!”那人淫笑幾聲,道:“大爺我不要你做牛做馬,隻要你能讓大爺我睡得高興,大爺我花多少銀子都願意。”來者話語中帶著挑逗,言談舉止無不讓人嗤之以鼻。

見來者話語輕浮,誠心搗亂,秀娘並不應聲,低頭不語。

秀娘心裏一怔,嬌容突變,出於自我防備的本能,身子向後一躲,怒道:“大爺,請您自重。”

“哈哈……有意思,有味道,居然還挺辣,我喜歡。”那人邊說邊起身嬉笑起來,轉身立刻又板著臉,命道:“來人啊!把地上的死屍拖到北門外的鬆林裏埋了,把小妞帶回府內,這小妞大爺我買了。”

“是,三爺。”說話間,身後的幾條人狗分成兩路,一路強行將地上的屍體抬走,一路衝過來強拉秀娘。

“你們要幹什麼?哥哥,不要碰我的哥哥,我求求你們啦!”秀娘極力掙紮,尖聲嘶喊,緊緊抓住地上死屍冰冷的手,死活不放。

八旗子弟在康襄城內胡作非為,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一旁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八旗子弟乃是大清朝名副其實的統治階級,誰惹的起呀!特別是這位,乃是康襄城包衣護軍參領佟顏舉的三兒子佟貴。老子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站在一旁的李星實在看不過去了,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一個剛失去親人的弱幼女子,還有沒有王法啦。李星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俠義之士,但平生最見不得以強淩弱,禽獸欺美女的事了。

李星快步上前,大喝一聲道。“慢,晴天白日,朗朗乾坤,幾位竟然欺負人家一個小女子,是何道理?”李星當時被佟貴這種混世流氓的行為所激怒,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站了出來。

這一聲淩空乍喝可不得了,圍觀的人還以為躺在地上的死屍還魂了呢?“乍屍啦……”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老百姓頓時被嚇得奪路而逃,四下散去,幾條人狗也同時丟下秀娘,七滾八爬,後退數步。

佟貴一愣,轉身左右張望,驚問道:“誰?誰在說話?”

李星看眾人一個一個被自己嚇得場麵混亂,驚叫不休,著實得意了起來,看來自己的殺傷力還是蠻大的嗎?李星嘿嘿一笑,迎麵朝佟貴走去,故意壓著嗓子道:“是你家的祖爺爺在教訓你,你這不肖之徒,見了祖爺爺還不跪地叩頭。”

佟貴心想自己的祖爺爺死之前比自己還流氓呢?我們家是祖傳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怎麼可能會來教訓我呢!佟貴提了提氣,壯著膽,嘴硬道:“裝神弄鬼,我可不怕你,本大爺想做的事,皇帝老子都不管,你操哪門子的閑心。”佟貴仍有點懷疑這大白天的哪那麼巧會撞見鬼,莫非是有人故意來破環自己的好事。

“皇帝不管,自有人管,祖爺爺我今天就是來教訓教訓你的。”李星說完,上前一步,伸手搶過來佟貴手裏的長煙袋鍋子,手腕一轉,劈頭蓋臉地朝他的麵門砸了下去。

佟貴一聲慘叫,額頭鮮血直冒,心裏頓時曉得,平日裏胡作非為慣了,今日算是真的遭報應啦!

幾條人狗見主子被打,撐著膽子衝上來,拖起佟貴便跑。李星哪肯放過他們,掄起煙袋鍋子,在他們的腦袋上敲起了木魚,外加一通打狗棒法,幾條人狗被打的屁滾尿流,四下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