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有什麼火氣就衝秀娘發吧!秀娘知道相公心裏悶得慌!吼出來心裏會舒服些。”善解人意的秀娘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劉銘祺最大的支持和理解。
劉銘祺無奈,對腐敗的清王朝和孱弱的清兵即使有再大的怨氣也不能朝自己的老婆發火泄憤啊!劉銘祺平靜了一下心情,望著秀娘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語氣和緩地說道:“相公怎舍得讓秀娘擔心呢,自從來到康襄城後,你跟著相公就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我知道秀娘處處都為相公著想,相公我即使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能委屈了秀娘。”
秀娘一邊和劉銘祺往回走,一邊揚著臉展顏一笑,繼續安慰道:“相公不必動怒,亂世出賢臣,賢才能者共治世,朝政民風一如新,對於老百姓來說,若是沒有賢才能者治理康襄城,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老百姓仍然會過著民不聊生的日子。”別看秀娘年紀雖小,還蠻有政治遠見的,令劉銘祺不禁刮目相看,大為讚歎。
“劉兄弟剛才罵得好,罵得對,當兵的怕匪寇怕成這樣,還不如拉車算了,讓我這個拉車的都看不起他們。”這時,馬三石懷裏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嘮叨兩句。
“你懂個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當兵的軟弱,完全是當官的沒骨氣,沒本事造成的。對了,昨天我還從大戶人家那裏聽說,被抓去的壯丁全編到了清兵的各個營裏。正在東門教弩台操練呢!咱們才不要為腐敗無能的朝廷去賣命呢!”馬大嫂邊晃動著上身用力漿洗著衣物邊數落起馬三石來。
“大嫂,言之有理。”劉銘祺點點頭,不由讚同道。
正在閑聊之時。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馬嘶聲,伴隨著急促的拍門聲,劈裏啪啦的響作一團,直拍的兩扇院門搖晃不停,搖搖欲倒,“有人嗎?開門!快開門……不開門,可要砸啦!”
“誰啊?”馬大嫂驚問道。轉身衝劉銘祺和自己的相公馬三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倆趕緊躲藏起來。劉銘祺和馬三石心領神會,正欲躲進後院的地窖,正這時,馬三石懷裏的孩子“哇”的一聲啼哭不止,音量大,調門高,聲音雄厚,控製的好,就有幽咽婉轉的感覺了。就算你以後能當帕瓦洛蒂那樣一流的男高音歌唱家,也不要在這節骨眼上高唱一曲吧!這也太容易暴露目標了。
秀娘手疾--,上前一把接過馬三石懷裏的孩子,小聲催道:“快,來不及了。”
“我們是提督府征兵辦的,是來你家征兵的,快點開門。”門外的清兵大聲吆喝道。
“唉呀,輕點敲,我家的娃都被你們給嚇著了,火上房了不成。”馬大嫂一邊高聲嘟囔一邊將院門打開。
門剛一開,一下子衝進來二十幾名手拿寬刀長矛的清兵,分為左右,站成兩排,領頭的一身光鮮的官袍,手拿馬鞭,在左手上輕輕地拍打著。來者正是提督府護衛營的參將宣德武,此人極為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仗著自己是提督大人護衛營的參將,更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不可一世。隻見他邁著方步,抬眼在院子裏環視了一圈,又看了看馬大嫂和秀娘,眼神裏透著狡詐虛偽的目光。
這時,一名清兵跑上前來,展開蓋有大紅官印的軍令一張,大聲宣道:“征兵剿匪,匹夫有責,凡是符合應征條件的成年男子均須服臨時兵役,抗擊外匪,違令者殺無赦。”
馬大嫂心裏咯噔一下子,家裏的那口子老實巴交的,要是真的被抓去當兵剿匪,等於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啊!馬大嫂心裏發怵,表麵上卻異常鎮靜,她不慌不忙的解下圍裙,麵露笑容,緩步來到宣德武的麵前,回道:“大人,為朝廷效力,保百姓平安,這個道理奴家我懂。可是家中隻有我們姐妹倆相依為命,哪裏有成年男人啊!要是有的話,一定會讓他跟大人一起去為朝廷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