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腦子快速轉動,笑道:“孩兒也沒對張先生有何不敬,方才估計是暑氣大了,腦袋脹痛,才忍不住喊了一聲。聽丘聚說太醫來看過,就是中暑,現已好了。”
朱佑樘一怔,他知道兒子的脾氣,換做以前,不但不肯輕易認錯,恐怕還要糾纏撒嬌半天。今天忽然轉性,反倒有些不適應。不過這態度總比撒潑好吧,老朱馬上高興地點頭:“嗯,我兒明理,這個月初十、十五的講課暫且免去,好生將養吧。”算是放了兒子半個月病假。
“謝父皇。”小朱坐在床上微微欠身,朱佑樘輕輕把他按下,站起就要離開。他政事很繁重,現在才是還沒到午時,一會兒還要在乾清宮燕朝,見兒子沒事也就放了心。
跟在朱佑樘身邊的王嶽見萬歲要走,急忙上前,先狠狠盯了劉瑾一眼,伸手開路,緊貼在朱佑樘身後出了門。屋裏又隻剩下劉瑾、丘聚等幾個人。
聽到外麵亂糟糟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劉瑾這才爬起來重重呼一口氣:“哎呀太子,可把我們嚇慘了······”話未說完,清仁宮外忽然有人高聲喊道:“有旨意,劉瑾、丘聚、穀大用出來接旨。”
劉瑾幾個一哆嗦,急忙高叫一聲“領旨。”匆匆出門。
朱厚照在床上聽得奇怪,怎麼老爸剛才不說話,現在又下旨?忍不住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去看。推開窗戶一條線,隻見劉瑾三人排成一排老實站在院子裏,對麵是一臉冰冷的王嶽和兩個低級小宦官。
“劉瑾,自行掌嘴!”王嶽下令道。
劉瑾詫異地抬頭看著王嶽:“公公,可否明告小人所犯何罪?”另外兩個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王嶽冷冷看著劉瑾,嘴角一努,左邊的小宦官上前,也不答話,揪起劉瑾衣領,正手反手啪啪啪打了七八個耳光方才歇住。瞬間劉瑾白白的臉蛋上高高紅腫,說話都禿嚕了:“公公,現在可以明示小人了吧?”他不敢反抗,以手捂著臉含糊不清地問道。
“哼,還要明示?萬歲爺說了,劉瑾用心險惡,意圖誹謗大臣。本該攆出清仁宮到浣衣局罰苦役,念你服侍太子有些許微勞,這次讓你長點記性,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冤枉啊,小人可不敢誹謗大臣!”劉瑾哭喪著臉說道。
王嶽冷冷一笑:“嗬嗬,你還不敢麼,方才你說什麼來著?日講時辰長了些,你們忘了提醒張尚書?你當萬歲爺聽不出來你這是挑撥是非,意圖禍水引到人家張尚書身上麼?這等齷齪機心,著實可誅!你們倆也聽好了,今後侍奉太子,務必正心誠意,若再有這等小人伎倆,不說萬歲爺,雜家這裏就不輕饒!”
“是、是!”嚇得丘聚和穀大用二人渾身一顫,趕忙答應。
王嶽這才哼了一聲,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劉瑾,轉身離去。
“站住。”
王嶽剛要離開,身後忽然響起太子的聲音。急忙回身,朝站在清仁宮台階上的朱厚照躬身行禮:“太子有何示下?”
“我的人犯了錯,自會責罰,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小朱冷冷地看著王嶽說道。
自從繼承了小屁孩的部分記憶和性格,他就對王嶽反感得厲害,記憶裏麵,這老兒遇到自己從來都是馬起一張老臉,雖然也行禮問安,但好像很有架子似的。
剛才聽得清清楚楚,明知劉瑾挨打一點都不冤枉,可他前世本來就是個不怕事的,加上小屁孩也是一身的叛逆勁,兩個青春衝動的靈魂聚在一起,登時火冒起來,他媽的你一個老太監,居然敢當著老子的麵欺負我身邊的人!
他一時衝動說出這句話,卻不知趴在地上的劉瑾和嚇得不敢說話的丘聚和穀大用三人,這時候已經是雙眼放光,飽含熱淚。不容易啊,鞍前馬後服侍太子爺這麼多年,幾時看見過這位小爺衝王嶽發過這麼大火?
王嶽也是呆了,自己怎麼說也是大內首席公公,小太子雖然身份尊貴,可從沒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過半句重話,所以剛才甚至有些故意,就在寢殿外麵教訓劉瑾這幾個,也有替萬歲爺敲打敲打這個寶貝兒子的意思,沒想到他倒先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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