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中遇伏(1 / 2)

殷見深被抬進柴房後並沒有如他所願的在園子裏劈柴,而是被人帶進了密林,那人隨口叮囑了幾句,便轉身走了。

從前在黛山行圍,他縱馬在林中穿梭如入無人之境,而今他穿著粗布衣裳,背著麻繩,拎著斧頭在山中砍柴,想一想,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

他這輩子做過唯一的缺德事便是拒絕與表妹莊溪月的婚事。可他自認已經為此付出了足夠慘痛的代價,為什麼還要被困在這裏受苦受難。

既然自己出來了,還有斧頭在手,為什麼不趁機逃出去呢?對呀,為什麼不逃走呢?

枝葉茂盛,林中光線昏暗,他仰麵環顧周圍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立刻放棄了逃跑的念頭。對於一個腳穿草鞋、身無分文,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來說,要逃出深山不是一般的有難度。

還是乖乖砍柴去,免得晚上沒有飯吃。別人或許不會克扣自己的口糧,可沒什麼是鍾離媚不敢做的。

殷見深本著保護幼苗的原則,不砍比碗口細的、不砍有鳥築巢的、不砍自己留了記號的。他一麵欣賞山中風光,一麵砍柴,也就越走越遠,直到太陽落山,才意識到自己耽擱了太久。

起初他很鎮定,倚著大樹往懷裏摸火折子,不摸還好,一摸他就慌了神兒。送他進山的小廝根本沒給他火折子,可誰家夥計進山砍柴會用上三四個時辰?

趁著天明,他背著柴火循著來時留下的記號往回趕,畢竟是大病初愈的人,體力有限,跑了不多時就扶著樹幹,大口喘著粗氣,腦門和背上也汗津津的。

此時天色擦黑,林子裏漸漸暗了下來。人煙稀少的深山密林一定有野獸出沒,不然鍾離媚也沒機會馴養元寶和金條。他現在又累又餓,還沒有火種,該怎麼走出這深山呢?實在不行的話,就找個粗壯的樹枝將就一晚吧。

鍾離媚啊,鍾離媚,你這個貪財害命的女土匪,你可害死本王了!

正想著,忽聽腦後惡風陣陣,他心頭一縮,迅速旋身滑到樹後,尚未站定,隻聽身旁接連幾聲悶響。他定睛一看,一人多粗的樹上斜插著五隻羽箭。漆黑的箭鏑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的深藍,箭上居然淬了毒!

不容他多想,緊接著又是一陣箭雨襲來,數十隻羽箭破風逼來,殷見深看不清箭矢來向,隻能憑借耳力聽聲辯位,揮動斧頭撥打雕翎。

自己去的時候,仔細查看過,並沒有發現機關。如果不是鍾離媚差人布下的機關,那麼就是有人存心刺殺。既然他們找得到這裏,難道說這些殺手跟劫走軍糧的是一夥兒?把他打下懸崖還嫌不夠,居然追到了這裏,真是欺人太甚!

最後一隻羽箭啪嗒落地的瞬間,從殷見深四周同時冒出四條黑影,他們手執利刃,目露凶光,將人困在中央。

殷見深摸了摸額頭汗珠,緊握斧柄,默默滑動步伐,拉開架勢,說的十分平靜,“四位壯士,可否抱上名來,九泉之下本王也好跟閻王有個交代。”

“交代就不必,乖乖受死就好!”

一道寒光來勢凶猛,劈麵落下,後有強敵,他不能後退,隻有抬手相格,刹那間火星四濺,兩個人都被震得手臂發麻。

“宏王殿下好功夫!大病初愈就這麼有力氣,真不愧是皇族中騎射的翹楚。隻可惜……”

正前方的刺客稍一錯身,左邊的刺客迅速補上,樸刀纏頭裹腦,呼呼刮風。與此同時,右側的刺客橫刀攔腰掃來。

殷見深揮動斧頭見招拆招,眼見橫刀掃來,腰上使了個千斤墜,屏氣使勁向後一縮,利刃隻劃破了衣服,並沒傷到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