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被她追上,好在渡口就在眼前,剛剛好河邊停著一艘渡船。
殷見深心下大喜,縱馬躍上甲板,顧不上下馬就敦促船家盡快開船。
紅衣女子見他上了渡船,惱意更勝,揮臂甩出一道紅綾。借著紅綾破風之勢,她飄身躍上紅綾,腳尖輕點,嗖嗖幾步便登上了甲板。
而此時的殷見深已經無暇顧及她的追趕,他端坐馬上,雙手高舉,望著抵在他麵前的劍尖發怔。
紅衣女子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劍柄末端站著一個帥的驚天動地的美男子。他眉目俊秀,周身殺氣騰騰,冰冷的眸子泛著幽暗的寒光。
他不是別人,正是殷見深的死對頭慕連城。
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看清形勢的一瞬,紅衣女子扛著刀,挑眉問道,“你誰啊?幹嘛拿劍對著他?”
來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又功夫了得,慕連城便有意拉攏,“在下金陵慕連城,對麵這個人是我的仇家殷見深。如果女俠也跟他有梁子,不妨你我聯手……”
慕連城帶著妹妹連夜逃出西都,但並未走遠,而是一直潛伏在暗處,通過西都的內線打探消息。
誰知前腳斷了自己的後路,後腳他們內部就出了亂子。既然殷見深落了單,就別怪他手黑!
從他離開西都起,慕連城就悄悄尾隨其後,卻又不敢跟的太緊,唯恐被霍敬修察覺。
就在他們進入鍾離媚宅院之前,幽冥殿的人事先用迷藥麻翻了府裏的下人。再趁霍敬修不備,把他打昏。
正當幽冥殿的殺手準備圍攻殷見深的時候,紅衣女子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形勢如此,慕連城索性將計就計,將人埋伏在江畔,自己則扮成船夫,來個守株待兔。
“我跟他是有些過節,不過似乎遠不及你的深仇大恨。”
紅衣女子扶著後頸,扭了扭脖子,後退了幾步,靠著船舷,慵懶的說道,“要不,你先來?”
聽聞此話,殷見深的心立時涼了半截,不由暗自歎息,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難道說,小爺注定尋妻未遂身先死嗎?
來人呐,救命啊——!寧開陽,霍敬修,你們死到哪裏去了?
“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慕連城將要出手,他連忙喊停,“等等,等等!急什麼!小爺的命早晚是你的,你也不急在這一時嘛。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怎麼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屁就放,我沒工夫在這裏跟你廢話!”
劍鋒忽的向前逼近,獅子兆不得不連連倒退,殷見深的餘光掃過身後,發現自己已然被逼到了船舷,禁不住暗喜。
可他麵上依舊笑嘻嘻的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妹妹九月十五當晚是怎麼熬過去的?那個迷情蠱該不會真有那麼厲害吧?”
“你個無恥敗類!偷了我妹妹的心,還敢在這裏說風涼話!”不由分說,慕連城揮劍便刺。
慕瑾華當晚蠱毒發作,等他們出了城,已經神誌不清,全然忘了自己是誰。
為了救人,他隻能狠下心腸,讓人把妹妹綁起來,丟進水缸裏,不論她怎麼叫喊掙紮,都不許放她出來。
整整一夜過去,終於熬到她虛脫、全身無力,這一關才算挺了過去。
殷見深偏身躲避,馬蹄寸步不離船舷,探出手指夾住劍鋒,繼續說道,“她是個好姑娘,隻是不對小爺的口味。就算做不成夫妻,小爺也希望她能找個好歸宿。”
“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一提及慕瑾華,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將殷見深撕成碎片,“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看看你這張臭嘴還怎麼蠱惑人心!”
慕連城怒不可遏,已然忍無可忍,拉開架勢,就衝了上來。
而對麵的殷見深早已做好了打算,從一開始就不想跟他硬拚。即便他想死磕,小爺且沒工夫跟他玩呢!
以紅衣女子的功夫,慕連城極有可能不是她的對手,故而斷斷不會對她怎麼樣。
而且獅子兆會鳧水,又忠心,自己隻要跳進水裏,屆時他們想抓住自己都難!
打定了主意,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激怒慕連城,而他的死穴便是慕瑾華。
果不其然,話說不上兩句,他就氣的渾身發抖,瘋了似的衝了過來。
見他中計,殷見深雙腳重扣馬鐙,膝蓋一夾,用力勒緊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