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不讓自己去,自己總不能跟著對著幹。可她知不知道那群將領有多難纏!隻要一開戰,就會爭先恐後的索要軍餉、輜重和糧草。
就憑那些人的臭脾氣,一個伺候不到,還指不定會鬧出些什麼亂子。
自己說走就走了,她一個人、又是個孕婦,能應付的過來嗎?真是有夠揪心!
鍾離媚被他扶回營帳坐下,等他換下盔甲,才察覺到他沉默的異樣,便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過兩天我該出征了……”他一麵掛好甲胄,一麵佯作輕鬆的說道,“至多三個月就能回來。”
“是去哪兒?”定了作戰計劃的話,怎麼自己沒有收到預備行裝和派運糧草的命令?
殷見深折回榻前,坐去她身旁,不緊不慢的解釋道,“去姑臧。剛定下的。”
“長途奔襲?”她聞言愕然,忍不住的開始擔心。
去姑臧要穿過沙漠戈壁,這個時候最容易碰上沙暴。要是遇上了,後果自己想都不敢想。雖說之前的事情自己記不得,可幾個月相處下來,自己真的有些離不開他了。
“對!”
鍾離媚不再說話,因為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讓他一路小心,還是小家子氣一點兒不讓他去。事情已然到了這一步,自己越是平靜,他走的也就越安心。
把她的手捂在掌心,殷見深篤定的說道,“我肯定會好好的回來,還得看著我兒子出生呢!”
“是劉靖派你去的,還是你自己要去的?”
自己不是沒聽過軍營裏的傳言,版本有不下幾個,可內容大致相同,無非是說他憑借女人的本事留在了西北。
就算做不成皇帝,也能憑借岐伯府的勢力富甲一方。到軍營裏,哪是為了為國效力,根本就是謀個官職、混日子來的。
再加上自己跟獨孤無月的關係,話說的就更難聽了。
他不是聾子,也不是個沒心氣的人,聽見這些話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那麼著急建功就更沒什麼稀奇的了。
隻不過,軍營裏的將領打心底瞧不上他,打起仗來能是真心實意的幫他嗎?
“是我自己要去的。”明知實話實說,她會擔心,可自己真的不想騙她。
果然是這樣,那些閑言碎語還是被他聽進去了。但畢竟是打仗,不是賭氣就能成事的。
更何況西北塞外與中原風土人情、氣候地貌簡直是天差地別,他這麼貿貿然的出戰,又有幾成勝算呢?
鍾離媚隨即想到了一件要緊的事情,便扭臉問道,“向導找好了嗎?”
“是劉靖的副將。”
陳副將盡管是漢姓,卻是月氏人士。家裏有商隊,終年與沙漠為伍,是個帶路的好手。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放心,“你把元寶帶上。”
“沙漠裏還有狼不成,帶它去幹嘛?”殷見深一聽就蒙了,隨軍帶那麼大一頭狼,估計戰馬嚇的都動不了,還怎麼打仗啊!
“它比人認路,要是真起了風沙,它知道該往哪兒躲才最安全。你就聽我的吧。”
他對那家夥一直心存忌憚,連忙推搪道,“我可以聽你的,可它不聽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