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不允許鍾離媚分神去找劉靖請命,大夏兵馬兵敗如山倒,亂軍殘兵節節敗退,不斷的向驪軒敗退。
岐北大營的人馬也隨之湧動,轉眼間硝煙血腥彌漫,兩撥兵士、戰馬已然打的亂了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找不到主帥的位置。
計較了片刻,她便帶著狼群攀上陡坡,順著土坡後方的羊腸小路直插通往驪軒的必經之路吐渾穀。
那裏名為山穀,實則為風沙侵蝕而成,兩旁怪石戈壁林立。靠近山穀末端有一道寬約兩尺的夾縫,縫隙極為隱秘,不熟悉地形的人,基本沒有發現的可能。
但凡沒有風沙的天氣,藏身那裏極不容易被敵軍發現,一旦有變,又可及時接應或者順利逃脫。
從路程上計算,殷見深追隨大夏後軍敗退,需要繞一個大圈,而自己走的是直線的最短距離,守在這裏一準沒錯!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大批的大夏兵馬連續不斷的奔進山穀,追趕和喊殺生緊隨著馬蹄和腳步聲越來越近,側耳傾聽,漢話隱隱可辨。
“來了!”黑羽刹飄身躍到她身後,低聲說道,“一盞茶之後便到。”
“他後麵有追兵嗎?”這是鍾離媚最關心的問題。
“看煙塵的樣子,大夏的前軍還沒有跟上來。此處距離驪軒雖遠,但不利於大隊人馬的隱藏和施展,我想劉靖是不會在這裏設伏擊的。”
她沒好氣的白了老黑一眼,不耐煩的說道,“就是因為他沒有,我才擔心。萬一被大夏堵住兩個出口,那就死定了!”
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黑羽刹分析道,“我的意思是,大夏的前軍精銳不一定會從這裏敗走。”
“不走這裏,還能走哪裏?難不成他們會放棄重鎮驪軒,改道奔番和嗎?”
丟出這句話的一瞬,鍾離媚便明白了老黑的意思。
驪軒雖然重要,可番和也是數一數二的軍事重鎮。隻不過有鑒於哪裏並非敵我爭奪的焦點,才一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如果大夏精銳真的去了哪裏的話,真就打了劉靖一個措手不及。
“為什麼不可能?番和守備薄弱,那會是大夏精銳的對手,人家一陣衝殺過去,便能順利進城休整。而且,哪裏地處河流上遊,往西可以進軍廣武,往東可以攻取驪軒,往南能搶奪仙提草原。你倒是說說看,他們為什麼去不得哪裏?”
鍾離媚狠瞪了他一眼,厲聲問道,“那你怎麼不早說!”
他兩手一攤,很是無辜的說道,“我是個影子,有誰會在意影子的意見?再者說,也沒人問過我啊!”
“劉靖的伏擊一旦落空,再丟了番和,就等於先勝後敗,還是等於輸給了大夏,讓他們占盡了先機。”
見她盯著自己不住的上下打量,老黑後撤了幾步,麵皮一抽,問道,“你想怎樣?”
“你現在就給劉靖報信,讓他派騎兵奔襲救援,至少要給番和的守將提個醒兒,讓他堅守城池,等待援兵!”
“我不去!你是能打,還是能跑?”
鍾離媚卻不跟他廢話,伸手揪住他的脖領子,咬牙切齒的逼迫道,“你不是有替身嗎?你跟我裝什麼大半蒜?你去不去?去還是不去?”
“我……”黑羽刹實在被她逼得沒了辦法,唯有舉手告饒,“上輩子欠你的!”
“你先把這輩子欠我的還清了再說!”她鬆開手,將人猛的推了出去,“趕緊的,別誤了大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鍾離媚,我怎麼就認識你了呢!”
“這可要去問你自己了!是你追在我屁股後麵跑的,我可沒求你!”
殷見清的本事,她最清楚不過,隻有他想做不想做,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反正他被自己識破,既然他要跟著,又何妨物盡其用?
再者說,他又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那不是還有個替身頂著嘛!
“真是有夠沒良心!”撂下不服不忿的一句話,老黑一陣風兒似的沒了蹤影!
鍾離媚一麵觀望穀中的態勢,一麵不以為意的說道,“是你先沒良心在先,我還沒有以牙還牙,你就受不了了,承受能力要不要再差一點啊!”
頓了片刻,始終沒有聽見回應,她才恍覺人已經走了,“走的還真快!不讓他去報信,還真是屈才了!”
正想著,殷見深便一馬當先領兵緊隨大夏敗軍而至。鍾離媚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耐著性子,觀察著他身後的動向。
大夏殘兵被打的丟盔棄甲,全然一副疲於奔命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