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還是被她看出了端倪,跑在最後的將士不斷地向後張望,看似恍然無措,卻兵甲齊備,緊握兵刃,步伐有力,去之前的敗軍截然不用。
山穀裏一定有埋伏,他分明是在伺機放消息!
形勢緊迫,不容她猶豫,必須在他放出信號之前做掉他!
隻見她抬起左腕,瞄準那人的喉頭要害,即使他是在行進中,也有十足的把握將其射殺。
“嗖!”一聲脆響破風疾馳滑過,一抹冷意穿喉而過,血光噴濺,那人膝頭一軟,立時歪倒在地。
鍾離媚一共帶了六枚袖箭,緊接著又是五計射殺。
五名大夏兵士應聲倒地,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殷見深收住韁繩,派人上前查看,不敢再貿然前行。
眼見大軍停住,她拍了拍璞玉的腦袋,它隨即向前挪動,擠出夾縫,沿著怪石的陰影潛行,尋找伏兵的蹤跡。
軍士把袖箭交給殷見深,他認得這是鍾離媚的袖箭,不由心下好奇。
她不是在陡坡哪裏嗎?為什麼會先於自己出現在了這裏?她分明就在附近,卻不現身,而是用袖箭給自己示警,莫非她是在告訴自己,這裏有危險?
思量至此,銳利的視線迅速掃過四周,忽而在山巒的陰影裏發現在匍匐潛行的璞玉。
在砂石和石塊的掩映下,要不是它在勻速移動,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它這麼做的話,難道是在找尋敵軍的氣味?
想清楚的一刻,他沉聲下令,“立刻找尋掩體躲避,有伏兵!”
“是!”
眾位將士不敢怠慢,登時散開,躲進就近的巨石身後,同時豎起盾牌,搭弓上箭,拉開了阻擊的陣勢。
見他反應神速,鍾離媚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算他腦袋靈光,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不過,伏擊的人在哪兒呢?自己這邊已然有了防備,他們還會有所行動嗎?
如果他們不在這裏阻截,會不會埋伏在自己回去的路上呢?大夏的兵馬去了番和,劉靖的大隊人馬也會全軍壓上。
宣威城內隻剩五萬兵馬,折返沿途並無守軍協防,按照道理,殺個回馬槍勝算更大。
隻是,他們會選在哪裏動手呢?真是傷腦筋啊!
自己也是,為什麼不問清楚再放老黑走呢?他能想到番和,就一定能料到回程路上會不會出事。
丫丫個呸的死人頭,多交代兩句會死嗎?會嗎?
既然算不出來,索性找到他們的所在,滅了他丫的,以絕後患!
打定了主意,她拉過一根樹枝,在上麵刻了一行小字,讓珍珠跑含上,飛速竄過山穀,交給殷見深。
殷見深拿了樹枝,弄清了鍾離媚的意思之後,隨即派出幾名機警的軍士前去勘察地形,預備就地全殲敵軍。
另一方麵,璞玉也找到了大夏伏兵的位置。
回來時候,順帶拖回了一個死人。那人的喉嚨還在往外冒血,身體還是暖的,想來是被剛咬死不久。
群狼見到吃的,頓時眼冒綠光,在元寶吃飽之後,便開始按照順序依次進食。
鍾離媚對此十分無奈,萬沒想到它還能順嘴叼了個人回來。這下好了,它是吃飽了,敵軍也會察覺到少了個人,說不定現在就循著血跡找來了!
見過貪吃的,沒見過在戰場上打食兒的,絕對是個十足的吃貨!
珍珠聞見食物的味道,不等殷見深回信就撒丫子竄了回來。
殷見深不明就裏的跟著它跑了兩步,也就發現了鍾離媚的隱身之所。隻見她無可奈何的攤了攤手,對著他比劃了半天。
盡管不明白她究竟在說什麼,也猜出了個大概。
想來是漏了馬腳,有被人反撲的可能。既然是這樣,就不如先發製人,立刻動手,還能多幾分勝算。
兩個人正準備分頭行動,卻被突然傳來的話語阻了腳步,“鍾離媚,我知道你的狼兵就在附近。你聽的出我的聲音嗎?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出來見一麵如何,順便敘敘舊嘛!”
慕連城!居然是他!個色膽包天的禍害,到現在還惦記著自家的媳婦,當自己是聾子嗎?
殷見深說話的同時,讓兵士先行,自己留下,引開敵軍的注意,“慕連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都是老朋友,你怎麼可以重色輕友呢?隻記得我娘子,難道你就不怕我吃醋嗎?”
山穀對麵,鍾離媚並不言語,帶著狼兵,悄無聲息的向西麵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