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詩的精神(1 / 1)

說到古時候的詩,我又不禁會起《紅樓夢》第四十八回裏的香菱學詩的片段,香菱想學做詩,向黛玉請教。

黛玉說道:“不過是起、承、轉、合,當中承、轉是兩副對子,平聲的對仄聲,虛的對實的,實的對虛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

“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

“你若真心要學,我這裏有《王摩詰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一百首細心揣摩透熟了,然後再讀一百二十首老杜的七言律,次之再李青蓮的七言絕句讀一二百首。肚子裏先有了這三個人做了底子,然後再把陶淵明、應、劉、謝、阮、庾、鮑等人的一看,你又是這樣一個極聰明伶俐的人,不用一年工夫,不愁不是詩翁了。”

在林黛玉的指點下,香菱學詩可是日進千裏,她感悟到:“據我看來,詩的好處,有口裏說不出來的意思,想去卻是逼真的;又似乎無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塞上》一首,內一聯雲:‘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想來煙如何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像是見了這景的。要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再還有:‘日落江湖白,潮來天地青。’這‘白’‘青’兩個字,也似無理,想來必得這兩個字才形容的盡,念在嘴裏,倒像有幾千斤重的一個橄欖似的。還有‘渡頭餘落日,墟裏上孤煙’,這‘餘’字合‘上’字,難為他怎麼想來!我們那年上京來,那日下晚便挽住船,岸上又沒有人,隻有幾棵樹。遠遠的幾家人家作晚飯,那個煙竟是青碧連雲。誰知我昨兒晚上看了這兩句,倒像我又到了那個地方去了。”

對於作詩,寶玉的觀點是:“會心處不在遠”,而寶釵卻戲言“詩從胡說來”。

古人為什麼對詩的教育會如此重視?在孔子言論裏我們可以讀到這方麵的解釋,孔子在與子貢的交談中有一句話:“告諸往而知未來者。”就很明顯地點出了詩的道理與精神。

詩的目的,並不是純粹的搞文學那麼簡單,更重要的其中所包含的道理。讀史可以讓人知道過去的發展曆程,可以借鑒,可以規避,要能學以致用,懂得了過去的曆史就要能夠預知未來的發展變遷之規律,詩的精神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