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強調素質教育。素質教育的一個基本要求,就是要讓孩子全麵發展。過於熱衷於某一科,則有“偏科”之嫌。一位名叫林亞平的家長卻認為,不妨允許孩子入迷。換句話說,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應該寬容一些,允許孩子對某一事物“走火入魔”。

這位家長現身說法,說她的兒子是一位“酷愛古生物”的“小生物學家”。她寫道:

我的兒子酷愛古生物,達到如癡如狂的地步。他爸爸說這是由於好奇,我卻說這是緣於遺傳,他爸爸是成都地質學院教書的“地質郎”,俗話說“近朱者赤”。

兒子自打3歲時隨他爸爸到地質學院博物館看了恐龍骨架化石後,古生物就占據了他整個小心靈,成天纏著要我們講古生物的故事,看古生物的書。於是我騎著車全城飛,抱回了《海洋動物世界》、《史前動物——恐龍》、《十萬個為什麼》等我所目及的一切有關介紹古生物的兒童讀物。而離休在家的爺爺、奶奶從此也便增加了一項必不可少的生活內容:給孫子講解書中稀奇古怪的古生物故事。兒子對古生物“入迷”,給家庭生活增添了無窮樂趣,每天我們一下班回家,小胖熊似的兒子便馬上唧唧呱呱、鸚鵡學舌似地給我們講上一個恐龍的故事。久而久之,那小嘴裏竟蹦出“三葉蟲”、“鸚鵡貝”、“侏羅紀”、“蛇頸龍”、“霸王龍”等古怪的名詞。再後來,兒子講的古生物故事不再照本宣科了,而是由他那想象力豐富的小腦瓜任意發揮,什麼“激光槍戰恐龍”,“葫蘆五娃找尼斯湖怪”,“抹香鯨救蛇頸龍”等,而且講得那麼繪聲繪色,使小小居室不時響起歡樂的笑聲。更甚者,每當他生氣或哭泣時,一說要講恐龍故事,情緒就會立即“陰轉晴”,破涕為笑起來。兒子哭少笑多,家中不是更快活?

漸漸地,兒子不再滿足隻他一人喜歡古生物了,他恨不得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成為古生物迷。我家來了客人,兒子總要向他們講恐龍的故事,對他們背出一長串海洋動物的名字以及其生存的年代。有一次,兒子執拗地請客人到地質學院去看恐龍化石,而且自告奮勇地給大家當講解員。我站在遠處看著:一個5歲的孩子,被一群大人圍著,正踮著腳尖,伸長脖子指著玻璃櫃裏的標本奶聲奶氣,卻煞有介事地講解著,說到得意處還不時地抽抽鼻涕。那情景,不由人不發笑。

最近,剛滿7歲的兒子突然對我鄭重地宣布:他要長到30歲才結婚(他知道什麼是“結婚”啊),因為要先當“古生物學家”。我聞言大吃一驚,但他那黑亮的眸子裏分明沒有一絲一毫的稚氣。於是我也隻好收回嘴邊的笑意,同樣鄭重地稱讚起他的遠大抱負來。

請看,這個孩子對古生物是多麼入迷,在這一過程中,又學到了多少知識,獲得了多少能力。著迷,有什麼不好呢?

成年人對職業或專業的選擇,往往與少年時的經曆有著直接的關係。美國著名古生物學家、科學史專家斯蒂芬·傑·古爾德在其所著《自達爾文以來》一書的扉頁上寫道:“獻給我的父親,我5歲時,他帶我去看霸王龍。”這位外國人,大概也和上麵提到的中國孩子一樣,小時候是個瘋狂的古生物迷吧。

父母關心的問題大概是:既應該允許孩子入迷,又要限製孩子著迷。具體地說,應該如何把握這一尺度呢?對此我們提出以下兩點建議。

其一,孩子的年齡越小,入迷的可能性就越大;反之,孩子的年齡越大,入迷的可能性就越小。應試教育的壓力,畢竟是不能不考慮的。

其二,與學習有關的入迷應予以鼓勵,與學習無關的入迷應具體分析。所謂“具體分析”,是指看孩子是否真正具備所必需的天分。比如說圍棋,這當然是與學習無直接關係的愛好,平時換換腦子玩玩自是無妨,但如果太入迷了,恐怕會影響學習。這時,家長就應看孩子是否有這方麵的天分:如有,就鼓勵孩子學下去;如沒有,則至少應持“中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