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心中突然升起的不安壓下，暗暗提高了警惕。
“你，”雁紫菱指了指怔愣著的顧長風，又立刻放下了手，淡淡道，“該把你們自己超度了。”
小雅眼中的血淚已經停止了流淌，血痕劃過臉頰的模樣有些駭人，配合此時的神情卻呆呆的讓人想笑。
“恩人，”剛剛回過神來的小雅哽咽著，滿心滿眼都是感動的看著雁紫菱，“小雅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都……”
願意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就被雁紫菱毫無波瀾卻極為動聽的聲音打斷。
“不，我們兩不相欠，你不用報答我。”
她朝小晗的方向看去，聲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卻帶了些罕見的溫柔，“要謝就謝你自己的善良吧。”
小雅順著雁紫菱的目光看去，那裏端坐著一個少年，白發紅眸，目光始終追隨著眼前的少女。
模樣有些狼狽，卻蓋不住他的風采。
小雅仔細盯著雁驚寒那有些熟悉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幾年前幫助他從韓高魔爪下逃跑的那個孩子嗎？
為什麼會回來了？
他手中似乎還緊緊握著什麼東西……
雁驚寒早在靈感石失去光亮的那一瞬間，就掙紮著坐了起來。
天亮了，她身體恢複了。
他可以看到她了。
注意到小雅的視線，雁驚寒放下了緊握著靈感石的手，扶著地麵，費力的衝她低了低身子。
“謝謝。”
小雅的容貌未變，他的記憶力很好，當然記得她。
“啊……”
小雅輕呼一聲，那，那不是靈感石嗎？
原來是這樣……
善良真的會有所回報啊。
就算你當時沒有得到回應，你的善良，在以後的某一時刻，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得到回應。
小雅在心底慶幸起自己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先是衝遠處的雁驚寒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謝，又衝雁紫菱笑了笑，表示她了解了。
“還是謝謝你，”小雅歪了歪腦袋，認真想了想，將先前扔掉的靈感石找了回來，遞給雁紫菱，“這個給你。”
雁紫菱投去不解的目光。
“你救了我們兩個哎！”
小雅憨憨的笑了笑，低眉輕輕道：“他若是真的魂飛魄散了，我一個無法投胎的女鬼，留在這人世間多沒意思啊，你說是吧？”
雁紫菱愣了愣。
“這個好像沒什麼用了，不過我真的沒有什麼能送給你的了，你要是嫌棄就丟掉好了……”
靈感石原本就是為了讓他生前能看到她才做的，現在好了，兩個人都成了鬼，都要去投胎了，這靈感石裏的靈力也沒有必要回收了。
她下輩子隻想做個普通人，要那麼多靈力幹嘛？
不過，靈感石裏的靈力好像隻認她了……
這不就相當於真的送了恩人一塊石頭？
多寒酸啊……
正當小雅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手的時候，靈感石被接過，拿在了雁紫菱那隻纖細白皙的手上。
“不嫌棄，禮物很好，我收下了。”
說著，雁紫菱將靈感石放到了小喵的空間裏。
這是見證了兩人愛情的東西，也是她自己在此存在過的證明。
“小喵，”雁紫菱在心裏呼喚著進入到了空間的小喵，問道，“我的身體失血過多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