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你怎麼還不睡呢？”林允兒的歎氣聲將神遊天外的汪賢拉了回來。像是心事被人發現了一般，林允兒轉過頭去，輕輕說道，“還說我，你不也是嘛。”
汪賢沒有說話，他站起身，來回踱了兩步，才道，“其實我是在想問題呢，想通了也就睡了。”林允兒沒有應聲，她跑到夜空下，伸手想去觸碰那些美麗的小精靈。
“你這樣是捉不住的，要不要我幫你捉？”汪賢原本以為這小姑娘是出來陪他談心的，卻沒想人家隻對螢火蟲感興趣。
“不，讓他們快樂地飛著，多好。”林允兒拒絕了汪賢的好意，在星光點點的夜空下，歡快地像隻小鹿。烏黑的秀發散開來披在腦後，不施粉黛的臉光滑得猶如剛剝殼的熟雞蛋，淡粉色的衣衫將已經發育的身子襯得亭亭玉立，清新的空氣夾雜著少女清幽的體香，是那樣的迷人。
汪賢整個人都醉了。他艱難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對著體香散發的方向深嗅了一氣，嘴裏喃喃道，“林允兒，你好漂亮。”
“你！”林允兒羞得滿臉通紅，她怔怔地望著汪賢一會，突然笑出聲來，伸出如玉蔥般的手指，輕輕在汪賢鼻子上刮了一下，嘴裏道，“小屁孩兒，你還懂什麼是漂亮啊。”
汪賢一把抓住那隻美麗的小手，認真道，“像你這樣的就叫漂亮，林允兒，我娶你做妻子好嗎？”林允兒大驚失色，她從汪賢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說不清的東西。
要死了，他真的是像看上去這麼大嗎？情竇初開的女孩兒心中慌亂不已，突然有人這麼直白地向她求愛，還是個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讓她有些迷茫了。
屋內突然亮起了燈火，驚醒了迷茫中的林允兒。見自己的手還被汪賢抓在手心裏，試著抽了幾下見抽不動，眼神中有了哀求。
汪賢不敢太過分，鬆開了她。林允兒不敢再過多停留，連忙跑向屋子。臨進門時，扶著門框轉過身來，緊咬著嘴唇，看了看汪賢，才轉進屋內不見了身影。
汪賢呆呆看著，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混啊，我怎麼就色迷心竅了，這才多大的女孩子，頂多也就是剛上初中，人都沒長開呢。
汪賢暗自後悔起來，這個時代的男女情感都是含蓄的，他卻表現得如此露骨，多少會在林允兒心裏留下陰影，萬一對他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隻是他忘了，連他自己現在也隻是十歲左右的樣子。
“小哥兒，你怎麼還不睡？”林熊掌著燈站在門口處。
“想我阿爸阿媽了，睡不著。”汪賢看了一眼亮著燈的林允兒的房間，一道倩影印在窗紙上，有些心不在焉。
“好孩子，快睡吧，這都三更天了，外麵起了露水，小心著了涼。”
“來了。”瞧著林允兒吹滅了燈火，汪賢有些沮喪，跟著林熊進了屋。
躺在木板搭著的小床上，聞著屋內渾濁的空氣，汪賢失眠了。他有些擔心，剛才實在是太過唐突了，害怕林允兒會因為這件事從此和他形同陌路。這個時代的女子對名節看得很重要，尤其是像林允兒這樣剛剛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更是將名節看得比命還重要，他這樣冒失，恐怕壞人的標簽已經被打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麵對林允兒的目光，他也不知道天亮後自己是否還應該留下來。此時，他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天永遠不要亮，永遠這麼黑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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