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玩太久,早點回。”林熊在後麵大聲喊道,“我先去徽州會館去幫你打探消息,看好林海。”汪賢遠遠答應著,帶著林家大兒林海鑽進了人群中。
一排排綠營軍腰挎大刀,手持長矛,排著一溜長隊,押著數輛囚車,將青磚鋪就的路麵壓得吱吱作響;閃著寒光的長矛,讓這支隊伍有了一股肅殺之氣。
“洋人肆掠,國難之秋,仁和縣捕頭曹福不思報國,毆打同僚、買賣**、販賣人口,罪惡滔天。其家屬依仗其捕頭身份,也是目無法紀,橫行霸道,天怒人怨。經布政使司、杭州府衙、錢塘縣衙三司會審,巡撫衙門終審,人贓並獲、證據確鑿,將其收押遊街示眾,待秋後問斬。其家屬全部發配邊關充軍以儆效尤!”
“哐……”,咚咚響的鑼聲伴著遊街的兵丁呼喊聲,傳入了圍觀路人的耳中,引得人們交頭接耳起來。
“這曹福祖上從前明起就是仁和縣的捕頭,怎麼會做這種傷盡天良的事?”“是啊,平常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沒想到卻是這等人。”“呸,自作孽不可活也,害得全家陪葬……”
聽著人們的議論,汪賢隻是好笑,雪中送炭的事很少,落井下石的卻是一大堆。一個捕頭,能有多大的能耐,居然給他蓋一個這麼大的帽子,這頂帽子蓋下來不死他汪字倒著寫。這家夥肯定是給人背了黑鍋。
“哼,蒼天有眼,這種人死有餘辜,在杭州城橫行霸道,現在還敢觸犯國法,冒犯大清威嚴,就算是把他碎屍萬段也不為過。”陡然間一句激憤讓周邊的人都閉上了嘴巴。
威嚴?汪賢心裏滿是不屑,一個隻知道窩裏橫的皇朝,一個隻知道割土賠款的國家,居然還有臉談威嚴,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哦,小胡哥,你怎麼也來看熱鬧了?”“是啊,你還不趕快去跑街啊。要是沒有進賬,小心人家仁德錢莊把你開了。”“你胡光墉不是一項不關心這些瑣事嘛,今兒怎麼轉性了?”……
哪朝哪代都不缺少義憤填膺的人,至於是真的氣憤還是落井下石那就隻有天知道了。汪賢並沒有在意人們的牢騷,隻是猛地聽到“胡光墉”三個字時,瞳孔突然急縮,連忙轉身看向那個叫胡光墉的人。
這胡光墉約二十歲模樣,中等個兒,沒戴帽子,長掛臉,尖下頦兒,濃眉,眉梢上挑,細長眼睛,眸子亮而有神,高鼻梁,肩膀上搭著一條白褡褳,臉上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你們這話都說錯了。此等惡賊所犯之罪就是碎屍萬段也不能解我等心頭之恨。如今官府明察秋毫,將此等惡賊收監處斬,凡是有良心的正直青年,都應該拍手稱快。這位胡兄雖然隻是錢莊跑街的夥計,但也是這天地間血氣之人,見到這惡賊伏法,自是扶手稱快。小子年幼,但一項最敬佩胡兄這等熱血男兒,胡兄,請受小弟一拜。”
汪賢慷慨激昂地大說了一番,抱著拳,對著胡光墉行了一禮。
“哎呀。”胡光墉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雖然年輕,但畢竟是跑街的夥計,早就學會的八麵玲瓏。他見眼前這個孩子年紀不大,穿的雖然是普通的農家衣衫,但話說得滴水不露,心裏暗想著,不知這是那個清貧人家的讀書相公。
他見汪賢落落大方,神情不似作偽,心裏滿是歡喜。想著他自己曾經也是想讀書來著,隻可惜家裏太窮,不得為之。又從汪賢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心裏便有了幾分結交的心思。
胡光墉想罷,連忙回禮道,“怎敢受小相公的如此大禮。我也是一時激憤罷了,一個窮跑街的,哪懂得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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