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胡雪岩(1 / 3)

汪賢有些暗歎自己的運氣,好吧,在大街上隨便一站,就能遇到一位強人,這位主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可是全民偶像啊。

“胡兄,這我就不得不說你兩句。”汪賢故作心痛的樣子,“古語有雲,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我觀胡兄麵相,必是那大富大貴之人,隻不過氣運未到罷了,何苦看輕了自己?不錯,你現在是跑街的夥計,可偉大不都是從平凡做起來的嘛,隻要你給自己豎立一個方向,並朝那個方向努力,定能一展心中的宏圖。再說了,跑街怎麼了,這跑街起碼是一份事業,起碼不會讓你餓肚子吧。”

“偉大都是從平凡做起來的。”胡光墉細細品味著汪賢的這句話,他眼前一亮,是啊,任何事情都是從小做到大的,就像杭州城外的錢塘江,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涓涓細流,又怎麼會有“海麵雷霆聚,江心瀑布橫”的錢塘大潮?

他覺得自己之前有些急了。這跑街不剛好是建立人脈,鍛煉自己口才的時候嘛。想著自己從績溪湖裏村老家走出來時,立下過的雄心壯誌,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拉著汪賢的手笑道,“小相公說的是。聽了你一席話,真的是讓我豁然開朗啊。如果你不嫌棄,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來聊聊。”

這種盛情當然不能拒絕,汪賢認為自己要想在這個時代有番作為,人才是很重要的。利用自己對曆史脈絡的走向,投投機混個臉熟,收那麼幾個人才,怎麼的最後也能走出一條陽光大道。

“胡兄盛情,那小弟卻之不恭了。不過不需那麼麻煩,幹脆就去你家吧。”

胡光墉大喜,這才是真心的朋友啊,隻是家中貧困,如何能招待客人。像是看穿了胡光墉的心思,汪賢笑道,“胡兄莫要躊躇。我這人有個毛病,若是遇到真心朋友,即使是破磚碎瓦我也去的;若是看不順眼的,富麗堂皇那又如何。隻不過……”

胡光墉心裏也是讚同的,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應該看家世,更應該看品性。他見汪賢欲言又止的,便問道,“小相公有話直說無妨。”

“胡兄。”汪賢有些不好意思,“出門太過匆忙,身上沒有帶銅板。想必你家必有高堂,我這樣空手去總歸不合適。要不,你先借我兩個銅板?”

“哈哈。”胡光墉大笑起來,從衣兜裏掏出幾個銅板放到汪賢手中,“清貧不忘禮節,小相公將來前途無量啊。”

不愧是胡光墉,向你借錢買禮物去你家坐坐,你居然眉頭不帶鄒一下,就衝你這樣的,說不得我也要提前送一場富貴給你。

胡家在杭州城西,兩間瓦房帶著一處小院,倒也是獨門獨戶。屋內的擺設極為簡單,典型的徽州人家的廳堂布置。正廳的中堂上掛著一副鬆鶴延年圖,兩旁是一副“淡飯粗茶有真味,明窗淨幾是安居”的楹聯,中堂前的案條上放著一尊觀世音菩薩,佛像前的香爐裏插著幾根香燭,大廳中央放著一張八仙桌外加幾個凳子,臨近門口處放著一張竹床,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整個透著那麼一股讀書人家的味道。

胡光墉的母親金氏很驚訝,自己的兒子竟能和一個十一歲的孩童稱兄道弟,這讓她老人家感到好笑又充滿了好奇。

“老夫人,小子汪賢給您行禮了。”待胡光墉告訴她這是位讀書小相公後,才大悟過來,見汪賢對她行禮,慌忙搖手道,“怎麼敢讓小相公給我行禮,使不得使不得。”

汪賢倒秉著尊老的原則,還是給胡母行了一禮,這讓胡母很是歡喜,拉著他的手道,“這讀書的相公就是懂禮。小相公是哪裏人啊?”一口濃重的績溪話,讓汪賢聽得雲裏霧裏。

汪賢有些苦笑,我就算知道你是績溪的,也不用說績溪話啊,這我哪聽得懂啊。徽州一府六縣,每縣的方言都是不同。這胡母是典型的績溪人,胡光墉沒當上跑街的夥計前,也隻是和其他徽州女人一樣,連胡家的大門都沒有邁出過,哪裏知道講官話,脫口而出的就是老家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