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悅酒樓是一家臨河的酒家,是附近十裏人家宴請貴客,不二去處,但因連年大旱,一般人家皆難以果腹,故而生意便暗淡下來,門幾羅雀。店主黃福若不是因酒樓是祖傳老店,早給盤了出去,免得整天操這煩心。
這日,黃福趴在櫃台正欲打盹,一前一後@進來兩位酒客,慌忙引了上去,一見是兩個官差,心裏暗叫一聲晦氣,倆上卻掛著歡笑:“呦,緝捕大人,趙大人,可有日子沒來了,我說今早怎麼喜鵲一個勁的歡叫,原來今日有貴客臨門了!”
劉狗娃尚未說話,趙老四卻搶先道:“我算哪門子貴客,倒是想天天來,怕你老兒不待見。”
黃福嘿嘿一笑道:“趙大人說的是哪裏話,二位大人可是大大的貴客,這十裏八鄉的安寧可都虧的有二位的庇護,早就想請二位大人喝上一杯,以聊表寸心呢,今日趕好,酒肉全算我的!”
“當真?”趙老四知道店主家隻是說說,哪真會請客,便故意戲弄問道。
黃福一聽此言,臉上肥肉強笑的都快擠到一起,心下腸子悔的都快青了,嘴上卻不肯跌落:“這個,自然當真……”
劉狗娃心煩,便道:“休要栝躁,好酒好肉上來,少不了你半銖錢!”
黃福一聽此言,喜不自禁,忙點頭不送,張羅酒菜去了。
原來,今日破獲了大梧命案,亭長高興,多賞了二人幾個大泉,趙老四雖然嘴快,心裏卻是不傻,知道裏麵多有劉狗娃麵子,便找了由頭,請了劉狗娃酒。酒菜一上,趙老四便殷勤勸酒。
酒至半酣,二人話便多了起來。
“劉兄,你說李家三娃,柔柔弱弱一人,竟真真的心狠手辣啊!剮刑也不虧他!”趙老四一邊試探著問道,一邊偷瞄劉狗娃的臉色。
劉狗娃斜了陳老四一眼:“自古以來,人不可貌相,正如我,以前誰人看的起,誰又曾料到我有今日富貴!”
趙老四聽的此言,心下很是鄙夷,臉上卻掛著羨慕的微笑:“趙哥生該富貴,日後定會步步高升,貴不可攀!到那時日,萬望提攜兄弟一把。”
“這個自然,忘不了一眾苦兄弟!”劉狗娃端起酒碗呡了一口,仿佛看見自己做了亭長,眾人見了自己不住叩頭的景象。
“劉兄,你說那李三娃一夜屠盡全村,是如何做到?”趙老四見給劉狗娃拍的舒服,便壯著膽子又進一步問道。
“哼哼,你怎知道他隻用一夜,天明難道不可行凶?再說不是還有逢安相助麼?”劉狗娃瞪了趙老四 一眼道。
“說的甚是啊,我竟沒有想到,虧得亭長大人英明,要不然,誰人能破此大案!”趙老四連忙奉承。
“你沒想到的多!隻是不便說於你知而已!”劉狗娃不屑道,心裏也的確明白,很多事是不方便與外人知的,但壓抑在心中,又憋的發慌,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做了壞事,怕人知曉,又總想找個人傾述。
“劉兄,你我兄弟不是外人,我這腦袋愚笨,還望劉兄不吝點撥啊!”
“不是為兄不肯相告,實則事關重大啊!”
“唉,可惜吳老善人,萬貫家產,諸妾美眷,無福享受,又無子嗣……”趙老四話未說完,便被劉狗娃打斷,“趙四,不該你想的,切勿亂想,否則會有性命之危,到時候可別怪哥哥沒有及時提醒你。”
“非我妄貪,吳老善人一去,又無子嗣至親,一幫女眷支立門戶,難免會惹是非啊,都是街坊鄰居,為他擔心而已,萬一在惹出什麼事端,辛苦受累的還不是你我兄弟?”趙老四一副悲天憐人的模樣。
“胡言亂語,誰說吳老爺無有至親,吳老爺乃亭長謝祿親姑丈,吳老爺家門戶,亭長大人豈能不多加關照?”趙狗娃道。
“啊?啊……”陳老四一個激靈,打了個冷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