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兒緊緊的跟在劉和身邊,為他保駕護航,免得已經醉酒的他突然掉下馬去。
突然,一匹快馬飛快得從他們的身邊閃過,朝著最前麵的地方趕去——直覺告訴她,有事發生了。
眺目遠望,那人在麴義的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些什麼,雖然看不清他的麵貌,但趙愛兒的直覺告訴她,此時麴義的臉上肯定在漸漸露出奇異的笑意。因為在片刻之後,麴義已大笑著用羌語回頭叫喊起來。一時間,所有的羌族漢子都從悲涼中掙紮出來,極興奮的抽出馬背上的兵器,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每個人顯得都是那麼的興奮,他們像極了尋寶人,似乎在不遠處有什麼寶物正等著他們去挖掘。
隨行的羌族人開始陸續的往回奔去,他們神情激昂,似乎在為剛才的那一點點軟弱感到憤怒。
麴義也駕馬來到趙愛兒,劉和二人的身邊,笑著道:“不能再送你們了,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劉和還糊裏糊塗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別人往著來路回去,自己居然也轉頭想跟著,幸虧被趙愛兒拉住。
趙愛兒慢慢的偏過頭去,低聲道:“別以為我聽不懂羌語,你又要去做那樣的事了,對不對?”
“是啊,你不覺得很有趣嗎?”麴義看著稍稍帶氣的趙愛兒,心裏不知怎麼就開了一個玩笑:“這可是極好玩的遊戲,你若是喜歡,我也可以帶著你。”
看著麵前神采飛揚的麴義,趙愛兒覺得有些好笑:這個手握重兵的男人,卻時常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此時的他非但沒有一個大將軍的樣子,臉上反而露出孩子一樣的笑容。大概是想到了以往麴義做過的窘事,她也不由的露出微笑。
沒有意料中的回應,麴義忍不住一愣:“怎麼了你,這可不像你?”
趙愛兒聽了忙收回心神,言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有事情要做。而且對於你的遊戲,我向來是不喜歡的。不過我倒在擔心一點,擅離職守,你就不怕被人告到袁紹那裏嗎?”
聞聽袁紹之名,麴義沒有像他那些屬下一樣覺得趙愛兒侮辱了他的主公,反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但很快就收斂起來。他看了看趙愛兒,又看了看她身邊暈頭轉向的少年,哼了一聲:“還是小心自己吧……”
麴義正要離開,卻聞得一陣惡臭,原來是醉醺醺的劉和終於吐了。他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又是個逞強的人,漢人就是這樣,明明做不到偏要做,到最後害的隻是自己。”
趙愛兒見麴義這幅神色,又聽了他嘴裏的“胡言亂語”,也不知怎麼的就是一怒:“你笑個什麼,難道我不是漢人,你不是漢人?”
麴義一愣,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女人始終是淡然而又深沉的,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真實的心情。可現在她居然第一次在他麵前動氣,難道是因為這個不成材的漢家小子嗎?
臉上慢慢浮出古怪的笑容,似乎不想讓劉和聽到,麴義用羌語對趙愛兒說道:“趙愛兒,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沒想到對方居然說出這般的……這般“無恥”的話,畢竟趙愛兒大了劉和那麼多歲,他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怎麼能夠她聯係在一起。
看麴義的意思,分明有意胡說他們是私奔的。趙愛兒雖然性子坦然,這下也不禁變了顏色,冷笑一聲:“怎麼,麴大將軍吃味了?”
被反了一軍,麴義的臉色卻還帶著笑意,看樣子他自以為贏了一局。不過笑容很快就被掩飾,麴義悠悠的看著遠方碧藍的天空,肅然道:“你倒還覺得我是個漢人……”
趙愛兒不解的看著麴義,後者看起來一下子就沉悶下去,似乎在這個問題上想了太多。
麴義猛抽了戰駒一鞭,再不理趙愛兒,往著來路飛馳而去,他跟那些羌族人一樣嗷嗷大叫起來,看起來是那樣的豪放,卻又是那樣的孤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