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同時衝了上去,可諸葛铖卻像一個無法被撼動怪物,越澤和秦凱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他渾然不決,他的眼瞳中隻有一道道黑色的輪廓,如鬼魅擾亂著他的心魄。

高嶽樂猛地被摔了出去,身體直接撞在一旁的櫃子上。

薛暮的身體被扔了出去,秦凱轉身抓住她的小腿,卻重重的挨了一拳,抱著薛暮滾了出去。

周文月不停的哀求著,她的眼淚飛濺,脖頸上還有被劃出的血痕——

“求求你了,住手吧,住手吧……”

越澤的脖子被他緊緊的握住,收緊的手指在他的頸間印出青紫的淤痕。

越澤的手指用力的扣著他的肩膀掙紮著,直到一把匕首在諸葛铖的身後劃出一道銀色的光澤,隨即重重的插入他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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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多大?

他們說好大好大,可我就隻能看到細長的一條,還有一種我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顏色。

他們說那叫藍色,可我不懂那是什麼含義。

我生活的地方隻有五平方,那是一個黑暗的房間,他們說這是地下室,不到一米高的房頂,總是有著潮濕的涼意,肮髒的臭味,還有餿了的食物不停的在發黴。

而這裏就是我住了十年的家,從兩歲開始,這裏的一切,一滴水,一縷光,每一塊磚上多出來的縫隙裂痕,哪怕隻有一點點,我都知道。那就像是我的一個“新朋友”,然後從打招呼開始,它就成了我的“老朋友”。

直到十年後的一天,我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我對所有的老朋友都沒有懷念,甚至一把火燒了那裏。

當我走出那個堪稱牢籠的地方,原來陽光是如此耀眼,而所謂的色彩是如此繽紛。

隻不過我再也無法看到直背仰視天空——

躲在陰暗的角落我已經習慣了佝僂的行走,習慣了蹲在地上吃餿了的東西存活,習慣了離開濕漉漉的棉被靠在牆壁上蹲坐著睡覺——

也習慣了徹夜無眠的寂靜。

我是一個天才嗎?

是的,我是。

我用了半年的時間參加了育澤學校的初小入學考試,我知道那是一所很好的學校,因為諸葛悻就在那所學校上學,家族裏隻有最優秀的精英才可以去那裏念書,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因為我怕,怕再被送回一個新的“地下室”。

而我成功了。

在眾人的驚愕中,我收到了育澤學校的入取通知書。

我是第一名,所有學生的第一名。

看著那些人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有活下去的價值,從此刻開始我不再是地溝裏的老鼠,我不再是一個被遺忘的垃圾,但卻成了一個隨意被人淩辱發泄的工具。

諸葛悻罵我是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卻頂著他弟弟的名字活著,所以我是一個下賤到骨子裏的小偷,偷了別人的名字,偷了別人的人生,活著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

我不止一次怨恨著,為什麼我的親生母親要把我送到這裏?

她是否知道我過的連畜生都不如,她是否知道我的父親連我的名字都忘記了,將我遺忘在黑暗的地獄。

諸葛夫人,那位高貴的令人不得不仰望的女人,那個他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那個精明到可以算計到人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