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擦了擦她的腳背,髒兮兮的土灰被擦掉了,可他的手卻沒有放開。
如果這是一種賄賂——
易珩承認,她被賄賂了。
“說吧,想問什麼?”
“你之前懷疑諸葛铖騙了你什麼?”
“不是懷疑,是他確實隱瞞了。楚珺既然害怕報複,不敢出來作證,那為什麼要見到諸葛铖之後才願意說出真相?難道她不知道說出真相的後果嗎?還有她的脖子上也戴著子孫符你覺得這是巧合嗎?諸葛铖說子孫符和本命符放在一起,而且都是諸葛悻製作的,這些話誰能證明?不過是他的一己之言,我們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跑。我剛剛發現的子孫符,他就給我送來本命符。我說學校有女生墮胎,隻有你說這僅限於懷疑。可他呢?他一直在問我們的意見,卻恰巧暴露了他掩飾的內心。別說我對他太過防備,事實證明,他確實有很多事沒有告訴我們。所以我相信一些事情絕對不是巧合。”
越澤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床上躺著的諸葛铖,眉角微蹙,“那他為什麼會突然發瘋?”
易珩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進了自己的心魔。”
“心魔?”
“可以換一種說法,就是心裏的陰暗麵。最不想要的過去,最恐怖的回憶……類似這種的場景。原本是他最排斥的東西,卻在不經意間被某種原因激發,使人陷入其中。這就像進入了一個夢魘,心裏最怕的人和事,或者是任何的東西出現在你的麵前,一種害怕、煩躁、恐懼的情緒不斷的壓抑著你,最後導致你發狂、發瘋,最壞的結果就是承受到了底線,直接自我了斷。”
手指摩挲著她的腳趾,在她的腳指尖輕輕的畫著圈,就像是在玩一個指間遊戲,他玩的沉溺,可她卻癢癢的卷縮著腳趾,表達著不滿。
“可是他的力氣非常的大。”
“這並不奇怪,他可是諸葛家的人,自然不一般。”
越澤奇怪的皺了皺眉,“諸葛家有什麼特別的嗎?除了他們會相麵,他們的身體還和常人不一樣?”
易珩若有所思地斜瞟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玄門的人都有自己獨有的修煉方式,他的身體剛剛充滿了煞氣,也就是說他開了五感之後,引入了煞氣在自己的身體中。一旦煞氣爆發,他的力量就會變得很大,就像換了一個人。”
“煞氣?”
“類似人死之後的死氣,怨氣,陰氣。”
越澤有些聽不懂她的話,她的話裏就好像開起來一道玄妙的大門。
而他卻對此十分陌生。
“可既然是死人身上才有的氣息,那這種……這種氣息怎麼會存在他的身上?他又不是一個死人。”
易珩聳了聳肩膀,並不驚訝。
“那就是他們自個家的本事,可以對這種煞氣加以利用。”
“你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揮刀。”
易珩哼笑了一聲,“不然呢?煞氣一旦被激發,人就會失去理智。如果隻是平常人,要是隻靠拳頭戰勝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你給了他一刀?”
“放心,他死不了。”易珩轉頭看向還在昏迷中的諸葛铖,“你就沒有發覺,那一刀拔出來的時候,他的傷口並沒有血飛濺出來。那麼深的傷口,就算不是血液飛濺,也總要多流點血出來意思意思吧。可就現在看到的出血量,不是很奇怪嗎?”
“不是你下刀的時候留有餘地?”
易珩笑了出來,“別說我不是醫生,就算我是,也不會下刀那麼準確,隻有傷口不流血?我自認自己還沒有那麼變態的技術。”
越澤看的清楚,易珩當時將匕首插入他後心的時候,刀身直接沒入了三分之二。
當時諸葛铖瘋狂的掙紮和拉扯的同時,那把匕首也被牽動,甚至為了讓疼痛召喚出諸葛铖的理智,易珩還轉動過手腕,用匕首在剜他的肉,那傷口……可想而知。
越澤:“你知道原因?”
易珩:“就是煞氣啊,他的身體裏有煞氣護著他,血液流動慢,沒那麼快湧出來。以前我隻是覺得他的臉色過於蒼白,現在才知道他臉色蒼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