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冷煜顏來到公司，看到父親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看著什麼。
“資金問題還沒有查清楚嗎？”按理說既然已經把公司全權交給了冷煜顏，冷父是不會過問的。
但冷煜顏這小子從藍蓧晴走了之後便心不在焉的，冷父還是決定親自出馬。
“對不起，爸。”除了這句話，冷煜顏真的沒什麼好說，上任以來冷煜顏一直做的不錯，可這件事卻不知怎麼突然變得棘手起來。
“你真的置身事外了嗎？”
冷父這一問讓冷煜顏有些摸不著頭腦。
“公司這件事，還有藍蓧晴的事。”冷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這是他曾經坐過的位置，二十六樓的高度縱然可以看得很遠，俯瞰這個城市時街道上螞蟻大小的行人和車輛更是讓站在這裏的人有一種無法磨滅的優越感。
可是，越是站得高，便越是看不清腳下的人。
冷父不是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階段，也正是因為經曆過，所以才更懂冷煜顏的感受。
他總覺得所有的東西都是理所當然，那些渺小的底層人物甚至連看都不惜得看一眼。
上任三年了，也該有點什麼事讓他成長了。
“調查這件事的時候你會盡量避開你信任的人，所以才一直摸不到頭緒。而對於蓧晴，你從來也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
“所有的判斷一旦加上主觀的感情，就會扭曲。”
“在責怪別人之前，先反思一下自己吧。”這幾天冷煜顏沒少罵那些無辜的下屬飯桶。
雖然出於對老管家的尊重不好當麵發作，冷煜顏其實依舊在在意管家把藍蓧晴放走的事。
冷父怎麼也是叱吒商界多年的老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冷煜顏那點小心思。
也正是因為爾虞我詐了這麼多年，才知道理想的生活總歸還是要找一個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所以說，自己的確是太大意了。
答應把楊舒留在冷煜顏身邊的確是個錯誤。隻是這個錯誤到底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冷父沒有繼續說下去，冷煜顏當然聰明，有些事情隻需要點到為止。
“就知道那楊舒不是什麼好人，看那賤胚樣子，勾引總裁還不是看上了人家的錢。”
午休期間，洛易麟還在埋頭工作，不經意間聽到了門外的議論聲。
楊舒本來就因為飛揚跋扈刻薄無禮被不少人討厭，但鑒於那人經理的身份，加上人家老爹是股東也隻是敢怒不敢言，不過現在好了，她和她爸老楊挪用公款的事被查了出來，也算是幫不少人出了氣。
“這件事辦成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天在楊舒辦公室門外聽到的話再次回放。
不是洛易麟多想，但有些事還是需要確定一下。
此刻的楊舒正頹然地坐在經理辦公室舒服的真皮轉椅上，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坐在這裏了。
感覺到有人開門進來，本來充滿期待想喊出冷煜顏的名字卻又因為來的人不是他而硬生生忍了回去。
“有事嗎？”楊舒從抽屜裏掏出一盒煙，熟練地點燃，那一抹淡灰色便飄散融合進了空氣。
“藍蓧晴是你逼走的吧。”洛易麟雙手插進褲袋，居高臨下地看著楊舒。
“你什麼意思？”楊舒皺了皺眉，又想起了那個電話，難不成洛易麟真的聽到了什麼？也難怪，這種小職員不都是在你高高在上的時候諂媚地攀附你，又在你落魄的時候踩著你的肩膀謀權嗎？
但楊舒想錯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
“你現在不是經理了，不過挪用公款這件事頂多也就是按公司規定處理，免職了也就沒事了，可是，要是讓冷煜顏知道了其他的事，你的下場應該會更精彩吧？”洛易麟在偌大的辦公室悠閑地踱著步，意料之中地看到楊舒越來越差的臉色。
“說吧，你要多少錢？”楊舒有些緊張地盯著洛易麟，冷煜顏的狠戾她是見識過的。若她之前的手段被冷煜顏知道，後果她真的不敢想。
“你承認了？”
“我不過是找了人去做藍蓧晴，但這女人被人救走了，最後也沒受傷。所以你能把我怎麼樣？”楊舒一想那件事就來氣，對方找來的人也太不靠譜了，這都能把人放走。不過好在該拍的照片還是拿到了。
“我並沒有說把你怎麼樣啊，我一個小職員能把你怎麼樣。”洛易麟的雙眼危險地眯成一道縫。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一直插在褲袋的手按下了錄音筆的暫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