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希麟於後堂之內小心收拾行李,居住縣府已有五日,以趙芸曖之言如今正是趕往陝西之時,縣官早已將馬希麟視為救子恩人,幾番挽言再留數日被委婉拒絕,事已至此,李氏之死令馬希麟不忍憐憫,雖是對縣官好言相勸,卻不能改變他做官秉性,審案好使暴權,十數餘載屈打成招的辦案方式早已成為陋習,濫用刑罰出自大清之治,清朝看似龐大實則不堪一擊。
一切責任根源非在個人而是清政製度,若此等體製不廢,如縣官對李氏這般施加刑罰的慘劇將永不終止。曆史車輪將以此證明,受西方先進思想啟發民智之人,掀起了改變曆史軌跡的運動,雖是土地保守戰火、苦難與創傷,卻使沉睡已久的華夏民族再次站立起來。馬希麟身為行醫先生,他深受當下啟發,以偌大智慧全心全意鑽研醫術,弘揚整個華夏民族得醫術道統。
待告別縣官之後,馬希麟乘坐顛簸馬車隨趙芸曖奔向陝西,一路所聞,民眾依是那凋敝社會下保守苦難的生活,趙芸曖因擔心耽擱時日,慷慨為百姓施舍錢財。每逢歇腳之地,馬希麟依是為那身患疾病的百姓務診。
抵至西安,以趙又廷知府級別,老家定是偌大的庭院,丫鬟家丁成群伺候。然事實恰恰相反,知府老家竟坐落於村角之處。入院後,隻見老叟於土屋內來回行走,老人身體尚為硬實,行動自如,口齒清晰,僅眼神略微昏花。數十年載,趙母習慣孤身一人,家中除一貼身丫鬟,別無他人。
見孫女歸來,趙母容光煥發,身體病痛明顯倍減且與孫女談笑自若,好好寒暄一番,丫鬟備好酒菜招待馬希麟與隨從之後,趙芸曖直言以馬希麟予祖母診病。得知有人為自己探診,趙母搖頭歎息,勸言僅得一小病症何必勞煩馬希麟,自己本是入土之人,豈會在惜餘生之日,若趙又廷能時常回來看望,便已知足。
看出老叟已是耄耋之年,身體狀況日益劬勞,趙母有如此體況,於當前時代而言已得頗佳,年歲已近百,各種雜病不求自得。待馬希麟詢問趙母病情,趙母言之,腹部時常隱隱作痛,一般痛症皆是那皮肉之痛,然而趙母症狀卻與常人不同,疼痛之感並不持續,時而久痛,時而短痛,且痛過之後伴有打嗝現象。
馬希麟脈診一番已明知大概,欲要言出病理,趙芸曖卻搶先隨言道:“民間稱你是神醫,你若看不得我祖母病因或是亂用藥物,出現任何意外,我定不輕饒於你。”
馬希麟回身坦然一笑:“趙大小姐,若你不信予我,千裏迢迢來此作甚,如你所想,那村落醫者皆能醫治,豈會有我馬希麟來此添亂。”
“能者少言,速速醫治。”趙芸曖嬌橫道。
“芸曖,不可對先生這般無理。”趙母規勸道,她年輕之時便是大家閨秀,繁文禮節。
“小輩不才,我實則早已明知病源所在,然卻不存醫治之法。”馬希麟隻能如實道來。
趙芸曖倏爾怒氣衝衝:“一路至此,你每逢病者皆會大言不慚,主動醫診,如今,千裏迢迢來到我家,僅一句不能醫治便算作無事。”
“趙大小姐莫不要衝動,我所之言乃是千真萬確,你祖母所患病症實實不能醫治。”馬希麟速速回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