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忘了法海是個瘋和尚,不定期就要抽一抽。我眼見樓下瞬間劍拔弩張,形勢危急,不由得抓起明心飛身下去,一把扯住法海的衣領向下一拉。
法海被我扯得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雙足點地,原地一個趔趄幾乎站立不穩,回頭低聲問我:“你幹嘛呢?”
“我才要問問你在幹嘛!”我瞪他一眼,回身向何半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抱歉,何大人,這家夥腦子完全壞掉了,我替他給您賠個不是。”說完壓著法海的脖子逼他和我一起彎腰鞠了一躬。
法海冷眼看我,無聲的用唇語說:“小笨蛇,你不想活了是吧?”
我故意不去看他,以免把自己真的氣出病來。
何半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法海,眼光來回逡巡了幾下,突然間笑出聲來:“張媽媽,看來你這兒的生意越發好了,連和尚都開始登門做客。古往今來能把青樓生意做成這樣,你也算開天辟地第一人了。”
何半朝這一笑,緊迫的氣氛也隨之輕鬆下來。掌事媽媽搖著小手絹說:“何大人,那還不都是借了您的光麼?有您照顧生意,我們春風得意樓的名氣還不一下子就傳揚開來了?”
何半朝撫掌大笑,對我和法海說:“看你們倆挺有趣,不如一起過來喝上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法海歡呼了一聲,兩三步跑了過去,拎起桌上的黃銅酒壺徑直對嘴灌了進去,喝了好大一口之後才意猶未盡的一抹嘴巴:“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喝大酒,也怪寂寞的。我兄弟二人一向與人為善,就勉為其難過來陪你坐會兒。”說完他又想起什麼一樣,往旁邊蹭了蹭,伸手拍拍座位,招呼我說:“還站那兒幹嘛?過來坐呀!沒聽見有人請客喝酒嗎?”
我伸手一把拍在自己臉上,覺得此刻自己跟這家夥在一起,肯定蠢到家了。
何半朝忍俊不禁地說:“大師,看來您還挺會喝酒,這可是正宗的二十年陳釀女兒紅,小小一壺就價值一錠金子。”
法海伸手一拍桌子:“我說味道怎麼這麼醇香濃鬱。果然沒錯。有品位,懂生活!”他伸手比了個大拇指:“我看你挺投緣,不如現場免費送你一卦?”
何半朝微微點點頭:“我做買賣出身,碰見免費的東西,必然是好的。”
法海認真的盯著何半朝看了半晌,然後鄭重地說:“何大人,說句不好聽的,我看你印堂發黑,似乎不日將有血光之災啊!”
——這家夥是不是隻準備了這幾句台詞!
不過你在大街上騙騙大姑娘小媳婦的也就算了,還想把何半朝當凱子忽悠嗎?你以為他是誰?
我正在心裏盤算一會兒是不是丟下法海跳窗逃跑,保命要緊,就聽見何半朝語氣平靜地問:“哦?那依大師所見,可有破解之法?”
“好說,貧僧乃金山寺高僧,法力神通廣大,這個法子自然是有。”法海道:“不知何大人是否方便遣人找盆清水出來?貧僧要現場做個法事。也算是還了你剛剛的那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