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二)、親手染血不猶疑(2 / 3)

終於感覺身下一片濡濕,卻被東方雁輕易地提起衣領扣在牆上。

她俊顏被雨水衝散了偽裝,隻剩一張蒼白甚至有些秀氣的臉,眼中的殺意卻讓人膽寒。隻覺得看著那樣的眼瞳,便可以看見地獄的昏暗的光線一般。

無聲的嗜血。

“是誰?”男子已經被淩厲的視線攝住心神,來不及反應。直到一隻纖弱的手攀上咽喉,一緊,卻是掙脫不開的力道,猶如鐵鉗。

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雙手奮力的撓抓扼住呼吸的手,轉眼已經一手鮮血,卻不知是誰的。

東方雁帶著憤怒和殺意往地上一拋,正撞上開始踩在腳下,此時剛剛爬起的的人。兩人又是一個踉蹌滾作一團。

那個人在上,連忙滾到一邊,在死亡的威脅下雙膝跪地顫抖的指著一邊又被撞倒的男子,高聲哀求著討饒:“是他!是他!不管我們的事啊!求你放過我……”

話音未落,頭顱點地。

愕然的眼瞳透露著死前的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戳穿咽喉。人已經倒地,咽喉中還混著血沫發出‘喝喝’的空響,空洞的大眼直直盯著被稱作‘錢哥’的男子,於淅淅瀝瀝的雨中愈發的詭異……

男子看著這樣的眼神發出一聲慘嚎,幾乎是滾著往一旁爬去,一手摸向腰間。似乎自上次的事情之後除了上課不允許攜帶武器,此刻摸不到趁手的大刀,那便不作他想,隻想遠遠逃離那個一身血汙的纖細身影。

東方雁臉上濺了血,在雨水的衝刷下暈開。順著精致的下頜,流暢的弧線,無聲的滑落粉色的水滴,像無聲幽昧的暗夜精靈,在驚雷滾動的秋夜裏舞動收割的鐮刀,收割——生命。

男子奮力用最快的速度向院門爬去,卻始終逃不脫纖細的人影的籠罩範圍,似乎有一道氣息暗中牢牢的鎖住自己,大有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拽回來碎屍萬段的淩厲殺意。

眼看近了院門,隻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

突然出現了一隻精巧的繡鞋,輕柔仿若撫摸的力度輕輕點上他的手背。

“啊!!!!!!!!”的一聲慘嚎劃破夜空!

手骨已經無聲無息化成骨渣,整隻手如同一塊爛泥被東方雁踩在腳下。

抬頭,俯視下方的東方雁神色癲狂,嘴角一絲狠厲的淺笑。相反,這樣的笑並不猙獰,若是忽視那雙眼中刀鋒般的殺意簡直可以用俏麗來形容。

而配上了那雙會殺人的眼,轉眼變成了鬼魅般的存在,沒有光的夜色裏模糊了麵容,隻剩下泛著寒芒發亮的雙眼,讓人沉溺其中。仿佛做了長達百年的噩夢,無法自拔。

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等待死亡的時間,格外漫長。

仿佛能感覺到時間一秒似乎分成了千百份,一絲一絲的挪動著軌跡,能看見雨滴一顆顆落下,在泥濘中破碎的細節。破碎的水珠中倒映誰極度惶恐的臉色,恍若時間無聲停止,分外妖異。

她足尖不動,男子卻似乎能感覺有綿軟的力道如同美人輕柔的按摩從手掌綿綿密密的蔓延上來,隨之而來的是連哀嚎都無法做到的劇痛,整個身體微微的痙攣,能感覺到骨頭一絲絲一片片碎裂,一直蔓延到肩胛,直到身體被冷汗完全浸濕,整個半身失去了知覺。

時間就像偷笑的惡魔,一切過程變得異常的緩慢。

感覺自己的骨頭片片碎裂定然不是什麼美好的感覺,男子已經在恐懼的折磨中失去自我,唯一能動的眼球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半身癱軟,如同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