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癡願何解自心知(2 / 3)

這個毒在十歲才猛然爆發,想起以往孟旋看醫書的時候自己也有興趣偷瞄了幾眼——毒越烈,潛伏的時間越長,往往是一經爆發便無可挽回,上次險些沒了性命,即使自己神智模糊,又何嚐絲毫不知?

腦中想起三年前自己不著寸縷從孟旋身上爬起來的一刻或許心中就有了底吧,若不是為了救自己,孟旋也不是那麼委曲求全的人。

他那麼驕傲,怎麼會放任自己胡來?

看司徒狂為難糾結的神情,她冷笑著開口:“老頭兒,別想騙我,你以為我心裏沒底?”他一愣。

脖頸細微的傷口血已經微微的收斂,就要止住了去勢,而手掌的血隨著手掌的垂下更加噴湧,傷口太深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血管,此時卻沒有什麼比得上心口的疼痛。

重活一世,即使是不懼死亡,她,又何曾甘心?

‘叮啷’脆響,劍鋒落地,還不住微微的猙鳴。

晃耳聽來,近似悲鳴。

陽光燦爛而刺眼,抬起手擋住耀目的陽光,再炙熱又如何溫暖寒冷的心?

她眼中卻被陽光灼灼燃起了求生的意誌!

她!東方雁!不、甘、心!!!

“雁兒!”四下無人,唯有宴旋閑來無事端來了飯菜,鸝兒在廚房忙著做東方雁每天的藥糕竟然沒注意外麵的動靜。

他姿態閑散,遠遠呼喚,見了院中,猛然一愣!

“你在幹什麼?!”宴旋急急忙忙衝過來,語氣帶著微微的惶恐,急忙取出手帕幫她處理血流不止的傷口。

東方雁低頭乖順的任他包紮,看著他惶急的神情似乎也感覺到了有趣,不自覺的泛出笑意。

宴旋看她還有心情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直到聽到她抽氣的聲音才回神認真包紮,精致的易容也不難掩飾表情的變化,眉峰擰起,滿臉的不讚同。

她輕輕抬手捏了捏他的臉,“嘖嘖,好久沒看到你的臉,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她撇撇嘴,不滿。

“麵具是不錯,可是戴在你臉上——”她一臉嫌棄,嘖嘖有聲,“真、醜。”

語氣中無賴的調侃似乎掩不住說話之人的好心情,這人還有心情開玩笑???他沒好氣的拍開她狼爪,卻是無可奈何地神色。

她看了看包紮好的手,細白的絲絹微微散發草藥的清香,好久沒聞到這樣的味道,宴旋隻有心情不好才不停製藥,或毒,或解。眼看最近又有什麼煩心事呢?

她想起自己似乎也好久沒有製藥了……

想起每次跟宴旋作對——他做解藥她做毒藥,非得解了他解藥的藥性!他再做瓶解藥再解了她的毒!連做藥都要跟他作對,如今想來真是十分無聊的舉動。此時,卻覺得有趣,起碼過去十餘年,不再是孤苦無依一片空白了。

看著絹帕染上了點點輕紅,如同不經意落雪的紅梅,漸漸浸染了細致的結扣,她看著自己一身狼狽,心情卻似乎格外的好。

“師傅,七葉淩霄我要定了,事成再請你喝酒,這幾天說不得要辛苦你了。”宴方揚起了唇角一個愉悅的笑靨,轉身進了閣樓。

“雁兒,你的傷還得上點藥!”宴旋看著她背影無奈的低喊,轉眼卻不讚同的看向司徒狂,“師傅,這個方法會不會太……”

司徒狂聽到宴方的話也是神情一亮,好小子終於有鬥誌了!

仿佛沒聽到宴旋的抱怨,他哈哈一笑,“美酒美景美色,世間如此美妙,多活幾載又有何妨?”說著背起手猖狂的吟著歪詩,漸漸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