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病……她當真這麼認為?
而東方雁似乎覺得對他言辭太過犀利,想了想,又頓了頓,呢喃道:“是那夜?他告訴你的?”
司馬玄沒回答,隻模糊的‘唔……’了一聲。
她似乎並不希望他說他知道,那在她麵前……便算做不知道吧。
東方雁卻是大概有底,也隻想著孟旋大抵也不會亂說,誰又知道,孟旋有心糊弄,司馬玄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她沒多想,此時也隻是皺皺眉,“我說過不要告訴別人,現在你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什麼,隻是最好你也能管住你的嘴,我身上流言蜚語已經夠多了。”
當然,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隻當是他知道她身子不好罷了。
卻不知道司馬玄素來精明,孟旋有心隱瞞,卻也瞞不住他……
他心裏苦澀,似乎開口也是苦澀的——
“雁兒,你就這麼不信我?”
東方雁蹙眉,“沒什麼信不信的,若是你和孟旋的位置對換,如今我也會對他說一樣的話。”
司馬玄卻是帶著自嘲的笑,“我倒覺得若是我陪了你十年,你大概還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因為他和她的身份,她素來不在意身份,卻總是避開高官貴胄的人。
又或許她素來不在意身份,卻唯獨在意他的。
是以,方才她行禮那一刻,他多想冷冷問她一句到底把他當做朋友了嗎?又覺得這話問出口似乎也隻不對的。
在她麵前都是錯,隻有她,能讓他那般無所適從。
話題似乎走到了盡頭,一時間的沉默失去了靜謐,反而帶著如水凝滯的氣氛。似乎和煦的春雨也不再和煦,帶著刻骨的寒意一波波隨風撲撒而來……
東方雁皺皺眉,看看司馬玄也不準備離開的樣子,也不多言語……
心裏卻是知道,大概真是如司馬玄說的那般,若是他陪她十年……她當真能像對孟旋那般對他?
卻不知道自己對孟旋難道和對司馬玄不同?即使是重,可能……也沒重多少?這話說著自己都有些猶疑,卻終究也是自嘲的笑。
人家是二皇子,怎麼會在意你看不看重他?
殊不知,她不知道他在不在意,他卻也十足是在意的……
麵對著麵,心,卻不對心。
還是司馬玄打開了新的話題,卻還是關於他。
“那他去了哪?你也不知道嗎?”
他暗歎自己的情報怎麼還是那麼不及時?明明叫他們盯緊點兩人?怎麼此時連去向都不明了來?此時才訝異,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做?貌似也是無意中的命令,此時卻連自己都不解,心裏冒出一個詭異的想法,而那想法似乎太過於驚悚,以至於他自己都打了個寒戰,終究不語。
半晌,她搖搖頭,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複雜神情,她近乎呢喃的開口……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他詫異的看著東方雁懵懂的神情,卻是裝也裝不來的,此時他都是震驚?!
“你也不知道?他連你也不告訴嗎?你可曾問過他?”
東方雁卻是苦笑,說出來連自己都不太相信,“你我三人總角之交,什麼脾氣莫非互相沒個了解?他豈是多言的人?我又何嚐是多問之人?隻怕你倒是再清楚不過了。”她苦笑一聲,莫名無奈,搖了搖頭,補上一句——
“連你都沒調查到,又何況我呢?”
司馬玄卻是不打算否認——畢竟身為一名皇子,又在盛英為質那許多年,若說沒有這般手段探查暗訪,隻怕也是沒人信的。隻不過此時孟旋的身份行蹤連如此親近的東方雁都不知道,也確實不能怪他的暗衛調查不到,眼看是怪不了誰。
隻是……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哥究竟是何方神聖?隻怕隻有等到以後——才有機會細細徹查了。
這年寒風不舍離去,春亭湖畔,何種因緣匆匆醞釀成型?
彼此遠遠分離又如此接近的三人此時不知,今年水星照命,注定——
不能平凡,也不能——
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