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雁強撐著意識,努力的說些什麼來保持清醒,卻沒忍住出口的話都有些呢呢喃喃,不大真切。
是誰不滿的嘟囔?
“雖然保護男人是女人的職責吧,姐也不是萬能的。”
她說出這句話卻更加是萬般無奈,不敢調息不敢打坐,原本拜他所賜恢複的那一絲絲內力也已經所剩無幾,實在是萬分的狼狽和無奈,這樣的狼狽境遇幾乎前世今生從未有過,是誰歎?
“明早結果究竟如何,我也不敢保證。你說你,老老實實呆在那不好嗎?非跟著姐學什麼跳崖?這下慘了吧,哼,說不定一起葬在這荒山野嶺,你可滿意了?”
她懊惱哼唧!
“誒……你娘肯定恨死我了,”她嘟嘟能能,是誰不滿?“這可不怪我啊,每次都給你背鍋,我才冤好吧,比竇娥還冤!”
她撇撇嘴,今天似乎話特別多?咋回事?
更年期?焦慮症?精神躁狂綜合抑鬱症?
我呸!
夜風吹過樹葉嘩啦啦作響,東方雁冷的一縮。
坐起來看了看四周,遲鈍的神經不能再敏銳的捕捉風吹草動,究竟是人為還是自然?是誰如同驚弓之鳥,如今也隻剩下強弩之末?
她四顧無恙,又躺下去,想了想?
拉起他的手,往他懷裏縮了縮,枕著他肩膀,似是滿足似是不滿的歎了一聲。
“暈了也好,省的說我非 禮你,還得打口水官司。借你取個暖不過分吧?我好冷……”
其實被這夜色一浸,今夜的她似乎有些奇怪。
這樣的黑暗裏,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冥冥中掩藏了許多東西,是誰心裏發毛,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由幽幽輕顫?
相同的布景總是容易勾起塵封許久的記憶,此時卷土重來,忽然覺得在那樣黑暗如潮水般的記憶裏,自己便化作了一葉輕舟?在那波濤起伏裏沉湎來去,得不到救贖?
她忽然便想緊緊抓住什麼,來安撫那躁動恐懼的內心。
是誰賤賤的笑?
“嗯,你沒得選,過分也要受著。”某女八爪魚似得環抱著某人,猥 瑣的想著是不是把手伸進懷裏更熱和?
答案是肯定的,然而奈何,有人是強裝風 騷的銀槍蠟燭頭——想歸想,終究是不敢付諸行動的。
她依舊老老實實依偎在他懷裏,瑟瑟。
她調整了姿勢半寐著,沒注意到頭頂司馬玄睫毛顫了顫,似乎意識在努力掙紮?半晌,卻又歸於了平靜。
如同滾入溪流的小石子,沒來得及翻起一個浪花?便又歸於沉寂。
是誰不知?
她忍不住疲倦的眼皮打架,是誰不肯做那寧死不肯翻身的鹹魚?哪裏可能當真就這樣沉沉睡去?
——不顧死活,不顧後果,不顧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東方雁再累,再苦,是誰也不願輕易放棄,一條性命白白葬送?
她素來是個寧死也要拖個墊背的人,從不肯吃虧!
是誰嘟嘟囔囔?
“跟你講個故事,說不定以後沒得聽了不是?聽完全給我忘掉啊。”她似乎自嘲笑了笑,又喃喃自語一句,“不過你現在聽不見,我才敢放心大膽的說呢。”
她努力眨眨眼,瞳孔微微聚光,也努力在混沌與清醒的拉鋸間掙紮,終究又經受不住困意的席卷,又微微的半散了去?
卻好歹掙紮著保持了一線清明,是誰低低訴語?
“我呢,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和這裏不大一樣,唔……”
她抓抓頭發,似是苦惱似是糾結,她很少講什麼故事,一時也不知如何組織語言?
此時她懊惱的神情帶著純真的思考,絲毫不帶紅塵風霜人情世故,便如同初入凡間的精靈?
帶著對這世間一切的懵懂與好奇,帶著對那些複雜的情感向往,卻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避而遠之?
是誰自失一笑?
“嗯,真說起來不知道怎麼說了。”
默了一瞬,是誰猛然睜眼?
終究不做些什麼的話,便險些睡了過去……
她不過一閉眼,刹那就要沉眠,是誰及時轉醒?
她抿唇想了想,努力連接著意識的清明開口,低低。
“算了,就說我吧。我在孤兒院長大,據說父母出了車禍,死了,不過我記不得了。”
她語氣平靜,像是在說昨天晚上吃了什麼,那般的平淡,卻更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