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拍拍小人兒的腦袋--
司馬言小人兒不解,卻對這動作十分受用,小獸似的蹭了蹭?
他失笑,這動作似乎也像她……
……
像她?!
不對!
他也愣了愣,暗罵自己怎麼什麼都覺得像她?怎麼什麼都能聯想到她?
真是無藥可救!病的不輕!
得了一種叫東方雁的病!這是不是相思病?!
不是不是!
傲嬌的司馬玄也絕對不會承認的!
心裏似乎抹了蜜,想了想事已至此,似乎就要苦盡甘來?他害著‘相思病’,卻不由笑得越發明媚--
他低低道,“很快就沒事了。”
司馬言似懂非懂,看了看司馬玄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遠遠樹下酣眠的人兒?
東方雁神色似乎略帶疲倦,酣睡不醒?
她撓了撓頭,覺得無聊,卻也不敢去打擾了二哥都不舍打擾的雁兒姐姐?
司馬言吐了吐舌頭,輕手輕腳繞到稍遠的另一邊--
那裏有稍厚的積雪。
她蹲下,又看了看梅花樹下,有人酣然高臥?她撅了撅嘴--
低頭,捏雪球。
……
日頭漸斜,一團輕雪似乎受不住夕陽溫柔的暖懷,漸漸化作了澄亮晶瑩的雪水,掛在枝頭,倒影夕陽橙黃明暖的光?
璀璨,更勝寶石,盈盈欲滴--
終於?
‘吧嗒--’
誰輕輕抬手撫了撫臉頰,一抹水澤,她愣了愣,坐起?
‘嘩啦--’
一抔雪帶著微化的水意當頭罩下?
遠遠看見東方雁僵了僵,似乎還有些懵懂未醒?愣了愣,她輕輕抬手,隨意的拍了拍……
遠遠司馬言見了這一幕,卻已經笑得不行?
她無奈翻個白眼,比了比拳頭表示武力鎮壓,那丫頭乖順了,裝作低頭玩雪球,那肩卻一聳一聳?狀如抽風。
她支起身子,有誰的玄色披風隨著她的動作而滑落,她愣了愣,看了看身上的披風,呆了呆,隨即--癡癡的笑了笑?
她將披風抖一抖,抖落一地梅瓣--
一揚?隨意披在了身上。
她雙手環胸緊了緊披風的邊角,又笑?
他的披風怎麼沒來由的讓人覺得溫暖?像……像某人的懷抱?
咳咳!!!
怎麼幹什麼都想他?!她也一定得了一種叫‘司馬玄’的相思病!
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而此時東方雁起身,金毛大狗似乎終於等到了自由?!此時撐起身,便有坐著的東方雁那般高?它狠狠甩了甩柔順的金色長毛,如同放飛的野馬頓時脫韁而出?
收勢不住。
她被狗毛掃了一臉,呐呐愣了愣,低笑,抬手拍了拍肩側?
睡得太久,微麻。
金毛大狗脫韁而出,奔向司馬言,司馬言似乎也玩膩了雪球,頓時和金毛大狗打成一片?
刹那有歡聲笑語溢出--歡快,明朗!
她盤膝而坐,抬手捏了捏肩膀?
遠遠看著嬉鬧成一團的一人一狗……笑得無奈?
那笑--
似乎也分外甜美而滿足?
東方雁唇角輕輕勾起,眼中卻是溫柔的暖光--
是否,以後的日子,也能如同這般輕鬆?
驀然,司馬言驚呼一聲--
東方雁猛然回神?!
大狗似乎對什麼起了興趣,從地上司馬言懷裏一個翻滾起身,頓時箭射般衝了出去?司馬言哎呀一聲,急急跑了兩步,想攔!
又哪裏攔得住?
小司馬言跑得太急險險摔了一跤,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之際,又被一雙秀氣而輕穩的玉手托住?
她傻傻抬首,看東方雁笑得無奈,隻低低囑咐--
“慢點跑。”
司馬言看了看金毛大狗背影,頓時變了臉色,咋舌--
“哎呀不好,往母後那邊去啦!”她有些惶急,拉著東方雁衣袖不住的輕扯,“哎呀姐姐,母後不大喜歡旺財的!我們快去把它找回來?千萬別是去了母後宮裏呀。”
她愣了愣,看向那方,點點頭,拉起司馬言小手?往大狗消失的方向走去--
夕陽下,背影成雙,一大一小,溫馨和諧。
夕陽的橙光灑落,氤氳了一片祥和甜美?
有稚嫩的童音在空曠的花園裏回響?
“旺財,旺財!你去哪兒啦!”
回應她的,卻隻有簌簌的輕雪落地?
化成清水,倒映天光。
小孩子臉色如同六月的天,抬頭望了望,又頓了頓?嘟噥著--
“姐姐,母後這兩天好像心情不好,咱們可得小心點兒啊。”
孩子臉上有些悻悻,想必皇後威嚴深重?小女孩兒多少有些忐忑--
怕老媽發火?
她頓了頓,輕輕‘嗯’了一聲,抬手攏了攏肩上披風,微暖,淺笑。
又聽見司馬言不甘寂寞的嘰喳?
“姐姐,旺財會跑哪裏去呢?千萬別真去了母後宮裏呀!”
她低頭看了看,清雪就在腳下嘎然而至,連同狗爪印子--就此消失。
她抬頭望了望,前方一片宮殿盤旋梅樹錯落,還有零星的淺綠也覆了輕雪?安詳。
此時她卻不急,隻淡淡的開口道--
“別急,慢慢來,那我們分頭找找,你找這邊,我找那邊。”
司馬言看了看她指的方向,點點頭,又悄悄叮囑?
“姐姐別去母後宮裏哦,母後今天心情不好,別吵了她午睡。”
她點點頭,示意無事,轉身細細找去。
時光流淌,靜緩--
不知過了多久?
東方雁身形頓了頓,無奈……回頭望了望來時的路?
嗯……
好像很眼熟啊……
好吧,她不是認不得路,而是一路找過來滿心思找狗,而到了這裏……確實也沒看見金毛大狗?
不知不覺--
就到了坤寧宮附近?!
她摸了摸鼻子,想起司馬言忐忑叮囑的話語,往裏望了望,悻悻就要轉身?
縱使不是怕,她也向來煩躁皇室那些繁文縟節,能不見便不見,心裏卻暗想著,那旺財多半也不會這麼湊巧跑到這些地方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