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開心,畢竟,劉新剛是他多年的兄弟,平時罵罵咧咧、打打鬧鬧的,但是到了正事兒上,他還是很開心的。尤其,劉新剛以前還是他的下級呢,他提拔了,張警官臉上也有光。
“不過……”他說著,眼神又嚴肅起來,看著我說:“……他那些點子都是些刁鑽的點子,你自己也要悠著點。今天下午他給我打電話,說你表現的很好。可我也是個警察,也知道這裏麵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雖然我不攔著你去搞那些東西,但是,你一定要低調懂嗎?一定不能張揚。”
“我一直都挺低調的。”
“嗯,而且,一定要上警校,當警察!我是不允許你在這條道兒上走到底的!”
“知道的,劉叔叔也說過,國家遲早會動真格的!”我說。
“嗯,就知道你比張亮這兔崽子懂事兒!”他麵兒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他的親切,或許,他一直都很親切,但是對於我的愛總是包裹著太多的東西。一些,仿佛永遠不想提及的秘密。
可是,他肯定不知道我內心真正的打算,這條道兒我會不會走到底,並不是我自己說了算的。得看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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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臘月二十九。
因為張警官值班,所以是付香芹開車帶著我和張亮去的墓園。
到了墓園之後,他倆去給張亮的爺爺上墳,而我則轉向了另一條小道。
這個墓園裏葬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三個人。
一個是生母,一個是養過我的馮豔,還有一個是阿蛛。
在最偏僻的亂墳崗,有我的生母,隻是不知道哪個墳頭是她的。
當初張警官不想讓我知道生母的事情,便撒謊說屍體可能送去醫學研究了。後來,卻又告訴我,生母死後就是葬在了這片亂墳裏。
站在亂墳燒紙處,擺上供品,點上了紙錢。
付香芹告訴我,燒紙的時候,要說點兒話。
所以,我一邊劃拉著燒紙,一邊說:“媽……我來看你了,雖然不知道哪個是你……我現在活得很好,比很多人想象中都好。
“以前小時候,隻記得你有個模糊的影子,連什麼模樣都記不得,可是後來我找到我爹了,看了你們結婚的照片,也見到了你的樣子。你放心,我爹現在也很好……”
說著話的功夫,便看到那些燒紙的灰燼慢慢的往天上飄:“付香芹媽媽告訴我說,這燒紙往天上飄,就證明是在收錢……你多收點。女兒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懂事了,知道作為一個母親、作為一個愛人、作為一個女人的苦了,也知道您當年是多麼的不容易了。宏仁縣到漢江市,那麼遠的距離,你來回走了多少次啊……
“媽,我現在知道的越來越多了,可是不知道的也很多很多……我知道您當年是被金門的人追殺,知道那個軍官的名字叫楚雲天,也知道當時漢江的老大因為保護你們被殺了……但是,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很多。金門的人,他們都說很恐怖,您說我該去找他們算賬嗎?還是,好生的躲著他們點兒?”
我說著,燒紙已經燃盡了……
抬起頭,看著遠處朦朦朧朧的一個個的墳頭,依稀間仿佛看到了生母的樣子。
她挺著個大肚子,一身襤褸的破衣服,手邊還牽著一個小姑娘的衝我招手……
那是她在我腦海中的樣子,我知道那是幻覺,眨了下眼後,便消失不見了。
“媽,您在天之靈,繼續保佑我吧!保佑我的兄弟朋友們都安然無恙、保佑我能完成模特的夢想、保佑我能考上警校,也保佑我能揭開當年金門事件的真相!對了,也保佑我找到那個楚雲天,我一定要問問他當年為何就保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