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所謂愛情,若不是不堪一擊,又為何念念不忘(2 / 2)

因此鋼琴在我幾乎成了擺設,聽過我彈鋼琴的除了我的父母,隻有若芯,我彈琴給她聽,隻因為她說想忘記煩惱,我又不能教她抽煙喝酒,就賣弄了一把,也就在那天晚上,我在她眼裏看到了沉醉。

隻此一回,以後再也沒有撫過,我不知道是我懶得哄她,還是她根本就不需要哄。她有很強的自愈能力,就像邵磊說的,我們兩個都知道她像是一棵野草,不管經曆了怎樣的磨難,傷痛會很快過去,她終能鬱鬱蔥蔥,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我坐下,琴鍵掠起發黃的記憶,一曲畢,很突兀地聽到有人喝彩,好在我心髒好,轉過身去,在細若沙礫的光線中看到一人,猛一看還以為是若芯,毛茸茸飛揚的頭發,眉眼裏笑意闌珊,不過細一分辨,就知道自己認錯了人。

若芯現在很瘦,瘦得一把就能抱起來,而眼前這個女孩珠圓玉潤,最多像幾年前的若芯。

她大方過來給我打招呼,說:“你好,我叫何悠,別人都叫我悠悠,從現在起我是你的特護,負責你的飲食起居和一切日常生活。”

於此同時,我家裏的電話響起,我媽問我:“浩宇,我給你請的特護你還滿意吧……”

我瘋掉,同時極端地佩服我媽,不知道她從哪裏找來這麼一個若芯的翻版來。

我雖對她沒有任何的好感,可是無奈的是,她成了除若芯之外第二個聽我彈鋼琴的女人。

她話很多,我不理她,她也總能找到話題來,這一點也像從前的若芯,口無遮攔,死纏爛打。

“你的鋼琴彈得真好,是從小就學嗎?”

“你和你太太什麼時候離婚的?洛阿姨說你很愛你的太太,你們為什麼會離婚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讓我的頭一個比兩個大,我迫不得已推她出去,強行把她關在門外,可是遺憾的是,當我終於以為自己可以清淨下來的時候,鑰匙響動,她自己開門進來了。

“你別想趕我出去,我收了洛阿姨的錢,就一定會盡職盡責地把你照顧好,直到你康複為止。”她一點也不怯場,也沒有絲毫的懼怕。

我終於明白,我媽出賣我出賣的夠徹底!

她不走我走,難道活人還會被尿憋死,可是她跟著我,寸步不離,理由是:“這是洛阿姨的意思,我是二十四小時的陪護,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我問她:“我睡覺上廁所呢,你也陪著?”

她沒有絲毫的靦腆,嘿嘿一笑說:“我會等在外麵。”

我無語,隻好上樓關了門睡覺。

晚上還是被她不厭其煩地叫醒,吃了點東西打了一針後,我繼續睡覺,其實睡覺前想給若芯打電話來的,拿起手機翻來覆去了一會,不知道說什麼合適,後來就拿著手機睡著了,也不知道那個悠悠給我打的什麼藥。

早上醒來的時候,想起這麼多天沒有去上班,公司肯定有很一大堆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就打起精神起床洗漱,下了樓都忘了我家裏還有一個特護了,望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早餐,幾疑是若芯回來了,在晨曦中養著明媚的笑臉對我說:“浩宇,吃了早飯再去上班。”

若芯一直是個勤快的人,家裏的事不管是柴米油鹽還是洗衣打掃從來就不讓我插手,我喜歡幹淨,隻要有若芯在,家裏從來就是一塵不染,這一點很有我媽的風範。她有時候也埋怨我不肯幫忙,我說如果不想做就找個鍾點工好了,又沒有人一定要你做。她就說我懶人總有懶的理由。

埋怨過後,還是會把家打理的幹幹淨淨,我的衣服襯衫燙好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櫃裏,我隨時打開都能找到合適的搭配。這應該也是我忘不了她的一個原因之一吧,沒有她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再怎麼奢華的布置,都填補不了我內心的空白。

“洛先生,你在想什麼?”那個叫悠悠的女子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容甜美,很有規矩:“吃早飯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恍然從夢中醒來,在餐廳坐下,與其說為了吃早飯而吃,不如說是為了緬懷一個人,雖然她並沒有百年,可是比百年了更讓我心神難平。